这一仗一直杀到了天色完全黑下来,辽军剩余的四千多人几乎全军覆没,跑掉的不到一小半,伤了多少得问王浩。
这位贼大胆即便知道新军遭遇强敌也没马上逃,依旧在后面十多里的距离跟着,还截杀了两拨顺着驿道向南跑的辽军探马。不知道他们要去干嘛,反正一律射倒再说。
当他看到驿道两边倒伏着许多辽军士兵和战马尸体,唯独没有新军士兵的,立刻就知道赶上大买卖了,坚决跟在后面不离不弃。
靠着这份坚韧和胆识,王浩真的捞到了一趣÷阁大的,啥呢?马和人!这几十里路跟下来光捡战马就捡的手软,顺便还把路两边契丹士兵的脑袋全给砍了下来,不管活的死的一律斩首!
要战马可以理解,这都是辽国一顶一的好马,拉到南方港口能卖出天价,就算平价处理给朝廷马政也是一趣÷阁不小的横财。
但砍那么多契丹人的脑袋何用呢?嘿,其实契丹人的脑袋一点不比战马便宜,还不用喂草料,占地方小又好携带。
契丹人的脑袋能卖钱?没错,从太祖朝起北宋朝廷就发布了悬赏令,以二十匹绢的价格收购契丹首级。
宋太祖赵匡胤就亲口说过:“契丹数侵边,我以二十匹绢购一契丹首,其精兵不过十万,止不过费我二百万匹绢,则契丹尽矣。”
如果洪涛知道这番话必须特别赞同,北宋打仗真心不太在行,但他们挣钱个顶个的利落。扬长避短,咱用钱砸死你,服不服!
到了仁宗朝这个悬赏令基本就废了,两国成了兄弟之国,再花钱买人家脑袋很不合适。但从神宗继位起又重新启用了悬赏令,只是价格便宜了一倍,十匹绢一颗人头。
虽然没有公开张贴,但在边关军路是尽人皆是的规则。只要拿着契丹人的脑袋去当地团练使衙门,立马给你点现钱。按照贯石匹量的换算准则,十匹绢就是十石粮食、十贯铜钱、十两银子!
俗话讲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王浩的贼大胆让海盗团收获了丰厚的回报。天色刚擦黑,正在路边收拢跑散的马匹、忙着砍头的海盗团突然发现从驿道上跑来了零星的辽军。
对于几百人的武装海盗团而言,零散的辽军士兵根本不在话下,一顿弩箭撂倒之后看清楚谁是契丹士兵接着砍头,这都是会跑的铜钱。
赶上没伤没残又不是契丹人的都绑起来带回船上,王浩也和洪涛学坏了,体会到了奴隶的好处。这些辽军士兵大多都是青状年,弄回家乡当船奴好用还便宜。
结果是越抓越多,很快就不光是零散辽军了,而是几十上百溃兵没命的跑。王浩不愧是在甘凉路见多识广的主儿,立马就判断清楚了形势。新军大胜!这些辽军之所以慌不择路肯定后面有新军在追呗。
那咱也别忙着收拢马匹砍人头了,把箱车往路中间一字排开,由他亲自指挥,海盗团摇身一变成新军预备役,打得还挺有章法。碰到大股敌军就用弩箭攒射,遇到小股敌军就上马冲杀,争取多抓活的。
可怜堂堂辽国精锐,连皮室军、宫分军带部族军,全都虎落平阳遭犬欺。黑乎乎的也看不清前面是谁,一见到方方正正的车厢就腿肚子哆嗦,再一听弓弦响干脆连逃的勇气都没了。一少半被射杀,多一半全当了海盗团伙的俘虏,乐的王浩后槽牙都被风吹感冒了。
苗魁可不知道这些不要命的海商还跟在队伍后面,以为前面一开战他们就全跑回海港了呢,也就没玩命追。但他也没马上撤军,而是打着汽灯一边走一边收集路边的弩箭。
他可真是个过日子的人,半点代价都不想付出,这要是让王浩看见,立马就得扑上来玩命!活的归你,死的全归我!
经过两天一夜的奔袭,西路军终于在黎明前回到了析津府,带回了六百多车弹药补给,还有一位皇位继承人。
可是清点人数的时候洪涛照着苗魁屁股就是一脚,二百多新军战死,还伤了五百多。就多余冲回去再杀一遍,这些伤亡基本都是出现在骑兵野战中,真正在箱车阵里伤亡的人数不过百。
“王浩还跟上了岸?这个要钱不要命的玩意,赶紧派人回去通知他有多远跑多远,实在不想空手而归就在海船上等着,一个月之内本官肯定让他满载而归!”
当听说王浩带着水手上岸捡便宜时,苗魁腿上又挨了一脚。这兵荒马乱的整个南京道都乱套了,还敢上岸不是找死嘛。
他死了没事儿,以后谁给济州岛运送补给,谁给疏散的儿童团孩子们提供便利,谁帮着温家在漳州建设船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