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好到什么程度呢?被霹雳弹炸起来的烟雾都比平时矮很多、淡很多。这说明一个问题,除非是扔到泥地里了,否则只能是有物体阻碍了烟雾的升起才能达到这个效果。
不光视觉冲击小了,连声音都变了。几乎所有的弹片和冲击波都被人体吸收,爆炸的声音也就没那么清脆了。
“陛下,此物怕就是会发光爆炸的铁球了!”萧兀纳不知道是该感谢城里那位开国侯呢,还是该咒骂。
他替自己解了围,可代价不便宜,用肉眼就能看到城墙下顿时出现了几处空地,想必原本站在那里的契丹士兵目前的状况都不太好。
“擂鼓!”耶律洪基的脸都绿了,堂堂大辽皇帝出口成宪般的存在,居然被人当着这么多大臣士兵打脸了。文化人也是人,更需要脸面!
而且文化人急眼了比粗鄙的民夫更可怕,简简单单两个字就注定要有更多契丹士兵得去尝尝铁球的滋味,鼓声意味着狂攻不退!
攻城战其实是最枯燥单调的作战模式,还极度血腥,至少在新军这里是。没有穿插扯动、没有阵型排列、没有冲锋骑射,有的只是密密麻麻的人和层层叠叠的尸体。
新军严格按照最节省弹药的方式防御,所有投石机都调整成近距离发射状态,把一片一片砖石抛出角度很大的弧线,高高扔上天没多远又趣÷阁直落下,落点集中到护城河北岸。不能再近了,再近会误伤城头的守军。
冒着漫天飞舞的板砖,辽军士兵一队一队的踩着同胞尸体摸到城下,云梯已经被炸塌了,冲车也烧成了火球,只能顺着木杆往上爬。
可爬到半截无一例外就会掉下来,受伤的在原地哀嚎,没受伤的还得继续爬,直到受伤或者战死为止。
命特别大的可以多耗几轮,然后被生力军替换下来回到本阵休息,看着同胞继续承受自己刚刚承受过的煎熬。
最让人无法理解和难以忍受的还不是死亡和伤残的恐惧,而是城头上看不到一个敌人。合算打了一下午,城下的尸体堆起来好几层,却连敌人是啥样都没见到,这仗越打越没奔头。
更让辽军义愤填膺且无可奈何的事情发生在夜幕降临后,天色一黑攻城部队终于停了下来,折腾了整整一天该吃饭了。
可守军不答应,他们居然用吊篮吊人下来搬运尸体,全都搬到了护城河边,浇上一些像油的东西给点了。城南和城东各自燃烧起十多堆篝火,把附近百米照得如同白昼。
北风一吹,尸体燃烧的烟雾全飘向了南城的辽军大营。人油加上人肉,这个味道啊,让很多辽军都把刚吃的晚饭全吐了。可是大黑天的也没法拔营换地方,只能用一切可以遮蔽味道的东西把嘴和鼻子都捂上。
这还不算完,白天是辽军叫骂,晚上该轮到守军了。他们在城头摆上好几个巨大的圆筒,让被俘的契丹族人大声哭诉,劝自己的族人不要再追随昏庸的辽皇,最好能起兵把他弄死,战争就结束了。
宋军不光不会趁乱偷袭,帮着叛军打击保皇派,然后把析津府还给辽国,宋军怎么来的就怎么撤走,轻飘飘的不带走一片树叶。
喊话有用吗?肯定没有,是个带着脑袋来的辽军就知道这是敌人的屁话。可总有人哭诉,还是自己的族人,嗓子都喊劈了还在喊,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
没辙,许自己骂就许人家喊,不想听好办,用羊毛把耳朵也塞上吧。结果城南的辽军大部分都成了捂着口鼻、堵着耳朵的残疾人了。
你还别想睡觉,隔不会儿城门就会打开,吊桥也会放下,从城门里呼啦啦出来一群人,哭喊着冲向辽军营寨。刚开始辽军没反应过来,大黑天的也看不清,只能一顿攒射再派人过去查看。
结果全是城内的契丹俘虏,有些还是族人,甚至朋友、亲属。这种悲痛还不能停,连续射杀了两拨人之后辽军决定不上当了,派人上前去把族人都接回来。
结果又悲剧了,人群里有人不是契丹俘虏,只是穿着差不多的衣服。一进入辽军大营这几个人就点燃了身上携带的东西,高喊着神啊仙的往人多的营帐里一钻,就和一团火光和一片尸体一起真升天了。
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这通折腾把整个辽军大营弄得叫苦不迭,好不容易天边有了点青色,干脆也别睡了,早上班半个时辰接着攻城吧,哪怕战死也比坐在营帐里被人头炸药包炸死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