靺鞨族骑兵悍不畏死,遇到的人一律杀光,碰到的拒马、营帐、围栏一律拽到,再放上一把火为后面的车阵照亮,简直就是一道人肉推土机,所过之处全扫平。
放在往常,这种没有任何战术的瞎冲瞎打肯定斗不过有组织有目的的辽国正规军,但放在眼下却成了新军最好的帮手。一稳一跳、一正一邪、一快一慢,配合得天衣无缝,遇到谁都是一波流。
“赶紧吹号!前面是大宋军队不是敌人!”太疯狂也有不好的地方,靺鞨骑兵杀红了眼,碰上人就冲,根本不看旗号和服装。估计他们也看不懂,朝着大宋禁军的方阵就冲了过去,急的洪涛不住催促阿速死力。
但还是晚了,在乱糟糟的战场上阿速死力都快把肺吹爆了,照样有三千多靺鞨骑兵没听到命令,义无反顾的冲进了步军方阵。不光他们死伤一大半,还冲散了两个千人方阵,禁军也没少死。
好在有足够多的汽灯照明,还王韶的骑兵压制,两军这才没自相残杀起来。等新军的箱车队和禁军步军方阵靠在一起,后面的辽军也没法追了,两边各自停下脚步整顿,相距不到一里距离大眼瞪小眼。
“我说王侯,您这是从哪儿找来的野人,不会看旗号还不会看甲胄吗!”
王韶第一个找到了洪涛乘坐的箱车,心疼的眼珠子都快出血了。在兵力上自己这边本来就不占优势,这下又减少了好几千人。
如何在乱军中快速找到王诜的车马呢?他有个窍门,别人的箱车都是披着战甲的双马或者双驼,只有开国候的箱车是四匹全身甲的白驼,腿上都有甲。
当初关于这个问题开国候是这么回答的:四匹比两匹跑得快,死两匹也不用停下来更换,解开连接扣继续跑。世上没有不败的将军,到时候跑快一点就可以增加生存几率,留得青山在总有机会卷土重来。
“老将军多多担待,他们是真看不懂甲胄,连汉话都听不懂。看样子您这边也没啥太大损失,那本官就不多停留了。辽国皇帝的营寨在东南角,本官率队打前锋,老将军带着他们……算了,还是本官带着吧。您率本部步卒跟随,就算抓不到他,也得把他这些军队留下!”
看到禁军步卒的规模洪涛心里踏实多了,别小看步卒方阵,只要他们在王韶的骑兵就有地方躲避辽军的追杀,想出击就出击,想回来歇着谁也拦不住。有这几万禁军在自己身后坐镇,辽军的十多万兵马立刻就不值一提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鏖战,他们死伤在城下的就得有几万人,再加上昨天和今晚这顿消耗,目前到底还有多少人,估计连辽国皇帝自己都不清楚,很多命令也无法下达,根本找不到将领。
借这个机会返回头再冲一次,说不定就能结束这场战役。即便不成也可以边打边退,危险不大收益多多。
“……晋卿只管去抓契丹皇帝,背后就交给老夫!”本来王韶还想先告之神宗皇位的事儿,另外章桀手里还有圣旨,见到齐王赵佣立马护送回开封。
但被洪涛这么一搅合心中顿时也豪情万丈,就好像辽国皇帝已经是瓮中之鳖,再往前冲杀几里路必须抓到,其它事儿全成了旁枝末节。
对于这支穿着怪异、战法诡异、浑身都长满了刺的宋军,辽军已经有点恐惧了。他们从来也没遇到过这样的军队,更想不出办法制约,一点主动权都没有。
但越讨厌什么就越来什么,好不容易送走了这群瘟神,不到半个时辰人家又杀了回来。首当其中的辽军有一半硬着头皮想顶上,但另一半已经脚底抹油开溜了。
剩下这一半人看到靺鞨骑兵之后也打消了战意,掉头就跑。谁也不愿意和一群拿命不当命的疯子打仗。即便能打赢也会被后面的车阵碾压,明显没有一丝胜算的事儿谁乐意干啊。
逃兵就像滚雪球,刚开始是个小橘子,越滚越大,越大影响力越强,裹挟的雪花也就越多,很快就能变成大西瓜。
从第一个营寨的辽军逃跑开始,不到三里路就变成了沿途辽军一起跟着逃跑,到底要去哪儿全部清除,只是一路向北互相比赛谁跑的快。
有一部分脑子还算聪明的往两边逃,绝大多数辽军都不知道为何要逃,只是随大流,更不会拐弯,哪儿人多就往哪儿跑,试图用人数壮胆。万一谁振臂高呼一声,大家回头就把追兵灭了呢。
在这种情况下,带着演唱会用的音箱阵列来也没法振臂高呼,大雪球趣÷阁直趣÷阁直的滚向了辽皇所在的大寨,然后毫不留情的碾过去,剩下一片破败和一地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