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鲸鲵这种动物简单的介绍了一番,然后开始讲这具骨架的来历和用途,并点出了大院子的名目,既不是桥墩也不是凉王别府,而是一座书院,名曰长江。
要不说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呢,王二在福州日报上都说得这么清楚了,可是相信的人并不多,更多百姓还是钟意真理报上的说法,这是神仙坐骑,有保佑风调雨顺的法力,是凉王特意从海外仙山处请来镇水用的。
于是乎大家也不再仅仅来看热闹,而是带着香案和贡品一起,不管有没有法力先祭拜一番再说,礼多神不怪嘛。
还有一些人不是来看热闹的,他们相对而言见多识广,这样的热闹并不是第一次看到。尽管这具老大的骨头架子确实挺吓人,看上去也确实很神奇。
这些人全来自不同州县,其中大部分都有过共同的经历,在甘凉路、渭桥镇和大名府路的工坊里当过学徒工或者技术员,还有一些人有新军经历,剩下的少部分则是这些人的徒弟或者朋友。
他们来此只有一个目的,参加长江学院的基础建设,然后成为学院里的第一批大学生。经过三到五年的学习之后,再由学院安排到各个工坊、商号、邮局、银行、船队里担任技术骨干和领导职务。
这些职位到底存不存在学生们不怀疑,就像当初他们不怀疑跟着技术员和大匠们一起工作能学到手艺一样。现在有人又说在长江学院里不仅能学到手艺,还能学到比手艺更金贵的东西。
而这些人很值得信赖,她们或者他们就是这座学院里的教习,或者叫教授。更值得信任的是学院的山长叫王诜,当今大宋凉王、新任沿江修河制置使。
有关王诜的传说已经在百姓中流传很久了,在普通百姓眼中他是驸马,同时还是当朝最厉害的将军,一战打残了西夏国,二战收回了幽州路,大宋建国百年无人能出其左右。
在商人和工匠眼中,这位则是财神爷和多门手艺的宗师,但他的脾气很怪,从来没收授过亲传弟子,有数的几位老工匠是他的徒弟,但也是名义上的,没有过正是的拜师礼和名份。
现在财神爷和宗师开门收徒了,这玩意还考虑啥可信性啊,想发财、想学手艺的就赶紧托人找拜师的门路吧,哪怕今年挤不进去,也得为明年做准备。
王诜做为当朝官员,私人开办书院还私下招收学生,这算不算心怀不轨呢?谁也不傻,确实有这种嫌疑,可没人敢说不对,更没人敢说不许办学。
此时就得感谢这个朝代了,文人士大夫为尊的宋朝,它出在各种各样的问题,有些还很严重。但在这个朝代不可以禁止办学,更不能禁止著书立说传播思想。
哪怕有争议,也得用文化人的方式辩论、驳斥、批判,也就是通常所说的以理服人。如果谁不这样做,就等于摧毁了这个朝代的价值观。
这就是常说的两面性,凡事都有两面,有好就必须有坏,只是这个好和坏放在不同人眼里含义不同。这种价值观对洪涛而言就是好,对有些人来讲就是坏。
他正在利用对方的规则和对方过招儿,也就是所谓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果能在这场战斗中获胜,比用弩箭和子弹夺取政权还彻底,能完全摧毁并重建整个社会的意识形态。
这只是好的方面,不利的方面更多。此时洪涛就像是攻城一方,作战难度比防御方要大很多倍,需要付出的努力、受到的限制也更多。
但不管怎么说,第一步已经成功迈了出去,也获得了不少拥趸。更幸运的是敌人并没意识到有人在偷偷挖墙角,他们正沉浸在权利争斗中不可自拔,同时还将面临来自北方的严重威胁,好像也顾不上那把看上去不怎么起眼的小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