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府门关上的瞬间,驸马府附近的街道上出现了十多条身影,凑到一起嘀咕了几句之后,只留下前门两人,其余的也快步向东跑去。
赵颢很烦,凉王和齐王两个逆贼大模大样的回京,自己却只能忍着不发作。眼看明日就是三七之后的第一次大朝会,同时也是要对凉王和齐王下手的关键时刻,心里却七上八下不安生。
凉王和齐王自打回京之后就没有任何动作,踏踏实实的待在府中谁也没见,这太反常了。凭啥有恃无恐呢?答案只有一个,新军!
但根据各地负责监视道路的禁军报告,特区新军并没有任何动作,扬子镇那边也是一片寂静,不见有新军集结,他们总不会从地底下蹦出来吧!
越是想不通心中的焦虑就越重,搞得太阳穴蹦蹦蹦的跳,头痛不已,无法安睡。可是明早还要大朝,半夜就得起床。为了能以最饱满的精神应对即将出现的状况,赵颢不得不喝了点驸马酒,期望可以借此快点入睡。
此种驸马酒乃宫中精酿,色泽通透,配上雕花琉璃盏煞是好看。但赵颢并不太喜欢喝,不是味道不好,也不是容易令人陶醉,而是它的名字太令人扫兴。
驸马酒!即便这个名字在宫中早就废除了,可它在民间依旧流传。满开封知名的酒肆里不挂上巨大的驸马酒招牌,就没什么人愿意光顾。
“何人在外面鼓噪,尔等要不命了吗!”喝了两杯酒,头疼感确实好了些。赵颢靠在软塌上又看了一会儿奏章,刚刚迷迷糊糊的闭上眼,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低声呼喝。
气的他一骨碌爬了起来,强忍着头晕眼花伸手拿过塌边的宝剑,光着脚就冲了出去。若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不管是谁也得捅两下解解气,太憋闷了。
“陛下息怒,皇后娘娘带着驸马王诜入宫求见,有要事奏报,说是和新军有关,此时正在崇政殿外候着。”
赵颢的贴身太监年纪比裴英小的多,也就不到四十岁的样子,生的白白净净,跪在门外声音不大,但字字入耳。
“谁!”赵颢更晕了,太阳穴也更跳了,这个名字的威力能顶半斤酒。
“驸马王诜……”门外再次确定了一遍。
“他……来人,更衣!”这次听清楚了,王诜求见。
他来做什么?赵颢第一个念头就是逼宫,不过马上就否定了。整个开封城都被禁军围死了,宫内宫外都是自己的嫡系,也没听到嘈杂声,他一个人进来能逼啥?
第二个念头就是来请罪的,嗯,很可能。他自知没有出路,只能认输。这个念头一起,小心肝就不由自主的跳。畅快!见,必须见,看看他跪在自己脚下时的模样!
王诜在崇政殿外站了足足小半个时辰,十月份的开封夜里还是挺冷的。为了御寒,他从兜里掏出两块东西吃了下去,又摸出一个小银壶仰脖喝了几口,感觉不错,长长呼出一口气,竟然带着浓浓的酒气。
这让一边陪着的两名内官不由自主的对视了一眼,他们很清楚,此时崇政殿周围已经布满了宫内好手,这位叱咤风云十多年的大宋凉王怕是逃不脱了。
可叹一世英名,咋就看不透呢。只要别和皇帝作对,谁坐在那个位置上还能亏了你不成,好好的荣华富贵不享受,非去和齐王弄什么特区。不管对国家有没有好处,自古这就是嘬死的行为,无一例外!
“宣驸马都尉王诜觐见……”一声断喝打断了内官的惆怅,也让背着手来回踱步的王诜浑身一震。他楞了一下,迈步踏上台阶,又突然停下脚步,把手中的银瓶扔向了左边的内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