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当然要谈,可谈不拢呢?那就得打。一边谈一边打,谈判桌上解决不了的事情就用弓弩解决,弓弩解决不了的事情再回到谈判桌上谈,直到和谈结果对我大宋有利为止。”
“这么做可以尽量避免全面战争,最大化的保证我国受益。至于说最终会谈出个什么结果,本王也无把握,一切还要看事态发展。所以陛下以为光带兵和谈还有不足,朝廷的备战事宜也要抓紧。”
把刘挚的气焰打下去了,洪涛继续说正事儿。此事已经和赵佣基本沟通完了,无非就是再通知一下。他们答应也得办,不答应那就换人办,不能再拖延。
“此事还需诸臣工多多出力,务求做到有备无患。一旦和谈破裂,马上让河北东西两路、河东路厉兵秣马整装待发,不得有误!”
洪涛话音刚落,还没等下面有反应,赵佣就接上了话茬。他是真没耐心了,这都是明摆着的事情,还需翻过来掉过去的商议吗?
“臣……遵旨!”皇帝发话了,几位大臣马上起身拱手齐声应诺。
有了这个过程,备战和和谈的事儿就算定下了基调。剩下的具体事宜和细节问题全是枢密使和几位宰相的工作,按部就班安排下去,大宋的战争机器就会缓慢的开动起来。
“不过还有一事需诸位臣工给朕个明确的答复……可有人知道新军该如何打仗?一万新军出征幽州路需要多少车辆、民伕、粮草?该在何处扎营、何处补给、何处渡河?路径、桥梁、舟船可都凑手?若是再有两万、三万新军陆续开进边关三路,又该如何调配?”
赵佣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都坐下说话,但还没等屁股挨上椅子他的问题又来了。这次不光说,还站起身绕到了御书案侧面,来回踱着步,掰着手指头一样一样的数。
说实话,这些数据他自己都不是完全清楚。在新军内部,指挥打仗和操办后勤完全是两个部门两套人马。以他那短暂的几年新军历练,两方面是都接触过,但又哪方面都不精通,只能挑想的起来的粗略讲讲。
赵佣觉得这番话说得很不专业,说完之后还怯怯的看了姑丈一眼。按说这些东西有摄政王在场不该由自己这个半吊子讲,可自己讲出来下面不会有太多疑问。他已经厌烦这种掰开了揉碎了给别人解释,还解释不通的感觉了。
“……这……”但这番不太专业的话听到诸位大臣耳中却无比专业,就连安焘这位枢密使都傻眼了。他现在脑子里连一个答案都给不出来,唯一想的就是让众人的眼神别盯着自己看。
“也罢,新军从来不在朝廷编制内,诸臣工不了解也正常。但事已至此,再慢慢了解已经没有时间了,该如何应对?”
见到几位宰相的表情,赵佣觉得自己当皇帝真是理所应当的,信心立马增加了几分。手一背、胸脯一挺,脸半抬起望着窗外黑乎乎的夜空,沉声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洪涛原本没看向赵佣,正在和御书案一侧的王二使眼色。要是皇帝忘了刚才排练的步骤,下面的问题就该由她提出来,然后自己回答。
可是听到赵佣的声音,洪涛突然有股子神宗皇帝回魂的感觉,好像身处崇政殿一般。忍不住扭头看了看赵佣的侧影,还真别说,有点气势了,皇帝的气势!
“臣以为事急从权,可抽调新军将领入朝听用……”心里琢磨着赵佣的进步,嘴里也没耽误,念台词一般把计划中的重点提了出来。
入朝面圣,跑这么远路,光说一件和谈的事儿就满足啦?那不符合洪涛的性格,他干啥都喜欢把利益最大化。所以嘛,还得借机往朝廷里塞人,上一次是王二和王十二、这次就该轮到王大和高翠峰了。
文武都来点,让他们尽快熟悉朝堂环境,然后才更有把握对朝堂官员进行大换血。这虽然是最坏的打算,但也是最要命的,不得不提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