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灵光不怕死,但是他不能让自己的族人们跟着去冒险。于是,他索性让那些同伴们从其他的水路先行返回深海去。而他,此刻却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叶风看到树林里的那些灰色瞳孔们渐渐远去,还以为是灵光在故意示好,也摆手让灵犀入鞘。
然后,他笑呵呵的说:“不瞒你们,这忘忧潭里的蛟龙我认识,我和它说说,不让它乱来就行了。”
----“你认识?”
红珊的眸子一亮,连忙问:“刚才那个坏人说,是你打伤了红尾。你们到底是谁说谎?”
听到红珊的话,灵光的怒火又来了。
我去,不是说胸大无脑吗?叶风的眼神在红珊身前那鼓鼓囊囊的峰房上扫视着。
----心说:难不成这里面装的是肌肉吗?他们不会是卵生的吧?这样的话,又怎么能够称之为“人”呢?
“叶风,我问你话呢,怎么不吱声?”红珊的心中小鹿乱撞。说真的,他不希望叶风是那种信口雌黄的人。
“说什么?”叶风忽然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脸上挂满了愤怒,眼中也杀意升腾。
“----我原本是来向朋友借蛟珠的,没想到那伙儿人竟然藏在树林里偷袭我们。不仅抢走了蛟珠,还把我朋友打的遍体鳞伤,我好不容易才保住它一条性命,…”
叶风说着,说着,声音就变得呜咽起来,眼眶里也噙满了伤心的泪水。奶奶的,为了能够打听到治疗离魂症的方法,他叶风真是用上了浑身的解数。
“原来是这样。”红珊恍然大悟,眼眸中也多了一丝同情。
叶风装模作样的擦掉眼中的泪水,问红珊:“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你能够和我如此畅快的交谈,而你的朋友说起话来就那么吃力?”
红珊刚想回答,却被灵光拦住,说:“先证明,----他的话,----再回答。”
叶风一愣,心说:丫丫个呸的,没想到这鱼头倒挺聪明。看来也只能把过山风喊出来唱个双簧了,但愿他们不要看出什么破绽才好。
“也对,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叶风了然的点了点头,表示非常赞同灵光的想法。
他把双手捧在嘴前当做喇叭,对着忘忧潭大声喊道:“过山风,你出来吧!”
那水面上顿时波涛汹涌,浪花翻滚,然后就缓缓钻出来一个长着尖角的大脑袋。它茫然的看看四周,吐了吐一米来长的红信子,对叶风说:“你叫我吗?什么事儿?”
“红尾,原来你真的还活着?”红珊十分开心,想要上前去触摸过山风的脑袋,却被过山风躲开,反问道:“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我是红珊呀。”红珊说着,还指了指旁边的灵光,说道:“他是灵光,你不记得了吗?”
见到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叶风连忙笑着解释道:“它受伤太重,也只是勉强保住了小命。你们也看到了,它两个侧头均被砍掉,浑身伤痕累累,怕是连它自己叫什么都给忘了。”
听到叶风的话,红珊的眼中就泛起一丝哀伤,而灵光却是龇牙咧嘴,身上的鳞片也不自觉的轻轻颤动起来,发出“哗哗哗”的响声。
“我,----记得。”
过山风缓缓说道:“灵光,红珊,还有…殷紫。我,想起来了…”
“太好了红尾,你终于想起我们了。”
红珊开心的像个孩子,亲昵的靠在过山风的大脑袋上,有种见到族人一般的亲切感。
叶风暗自对王丽抛了个媚眼,想不到这些鳞隐族的怪物们能够看透嗜血幡,但却看不到旁边的王丽,这未免有些不可思议。
难不成,他们真的是人?或者,真如他们所说,是那种变异后生活在深海之中的隐世之人?
“过山风,呃…就是红尾,过山风是我给红尾起的小名。”
叶风差点儿就说漏了嘴,还好他反应神速,才没有引起红珊和灵光的怀疑。
“红尾伤的太重,它需要好好的休养。”
叶风说:“我们还是想想怎么给殷紫治病吧?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天亮之后可能就要赶回城里去。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开玩笑嘛不是?病从口中入,祸从嘴里出。
说什么也不能让红珊和过山风聊下去,万一哪句话不对,露了底,坏了计划事小,再给他叶风招来一个强悍的敌人就得不偿失了。
果然,一提到殷紫,红珊和灵光就不再缠着过山风问东问西了。他们双双跳进忘忧潭中,朝那冰冷而又深邃的潭底游过去。
叶风把手放在过山风的额头上,仔细的感受了一番它身体的情况,嘱咐它多听少语,凡事小心,这才目送它钻回了忘忧潭。
夜色微寒,乌云远走,这山谷中的雨就停了。
叶风站在潭边,用幽冥鬼眼仔细的打量着潭底的情况,想知道那两个鳞族人把殷紫藏到了什么地方。
原来这忘忧潭的底下竟然有一座非常大的磁山,潭水蜿蜒直下,穿过磁山上大大小小的山洞,和山脉下面的地下河连通一气。
最后,竟然流向了远处的大海。难怪通信设备和指南针到了这里就失灵,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大自然的神秘莫测真是让人望尘莫及呀!正所谓,林中凤凰展翅飞,山中走兽各安家。忘忧潭水深千尺,自有暗河到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