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的舅舅被舅妈扶着离开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回去询问遗嘱的事情。但,现场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邻居们帮忙把灵堂拆掉,这才陆陆续续的离开。陈浩轩他们害怕秦羽的舅舅再回来捣乱,于是就搬了椅子,坐在大门外面抽烟。
叶风这才得空,让秦羽找了支毛笔,又让秦大成杀了只公鸡,这才端着满满一大碗鸡血走进了开足暖气的房间里。
床上铺着干净的被褥,张秋菊赤身裸体的躺在上面。
浑身九窍已经被秦羽的姑姑用软布给塞住,那七盏莲花续命灯也头一脚六的摆好,叶风这才挥舞起手中的毛笔,蘸着温热的鸡血在那具躯体上面写写画画。
足足用去了一个多小时,等到叶风把还魂咒画好,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他拉开房门一走出来,秦羽便端来了香喷喷的饭菜。
叶风接过来,问道:“玲玲和二叔他们吃了吗?”
“吃了。”秦羽说:“二叔他们吃过后就坐在院子里喝茶聊天,玲玲也吃了,正在我的房间里休息呢!”
“嗯。”叶风点头,匆忙的吃了饭菜,这才对秦羽说道:“马上就十二点了,你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就坐在你妈妈的身边,给她讲一些笑话,或者是有趣的事儿。”
“好!”秦羽一口答应,把碗筷送到厨房,就赶紧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坐到张秋菊的床前。可是,她一看到老妈这个样子,泪水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你这样不行。”叶风说:“你要笑,你妈妈只是病了,又不是死了,你哭什么哭?要是让勾魂索命的牛头马面看见了,你妈妈可就活不过来了。”
“----啊?”秦羽被叶风的话给吓坏了,忙问:“你不是说我妈妈病了吗?怎么还有牛头马面过来勾魂索命呢?”
叶风走过去锁好房门,然后对床边的秦羽说道:“她是病了!但病入膏肓之际,魂魄也就会在这身体周围游离不定。
没被过往的鬼差抓到最好,天亮之后自然会醒;但如果魂魄被拘,也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这么严重?”秦羽一着急,那眼泪又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
“----你,这是想送她去死吗?”
叶风的脸板了起来,说道:“要笑。对,就是这样,然后讲一些你小时候的趣事,笑话也行,或者你爸妈的爱情什么的。
…总之要让她觉得不能离开你们,不想离开你们。有了留下来的理由,她自然就会魂魄合一,重新苏醒过来。”
听到叶风的话,秦羽就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努力去回想小时候的一些事情,然后面带微笑,深情款款的讲了起来。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深夜十二点整,那客厅的电子时钟“咚咚”作响,一连敲了十二下,这才安静下来。
阴风皱起,那房后的桑树林里隐隐传来了脚步声,呼吸声,以及锁链拖在地上的“哗哗”声。
叶风顿觉不妙,右手的指尖处寒芒一闪,两根光针便迅速的刺进了秦羽的耳门,暂时麻痹了她的视听神经。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木童殿下。你这是要做什么?”
拿着锁魂链的马面瓮声瓮气的说道:“阳死而阴生,阴死而阳生,这样才能够生生不息源远流长。你强行改变他人生死,就不怕引来灾祸吗?”
“怕呀!当然怕了。”叶风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道:“所以我才准备和你们做个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马面赶紧躲到了牛头身后,一脸畏惧的盯着叶风。这家伙以前没少欺负自己,没想到转世投胎以后还这么喜欢多管闲事。
“以魂换魂,以魄换魄呗。”
叶风说着就掏出了自己的七宝葫芦,笑道:“我这里面可是装着几十号军人的新魂,你们要是同意,我就用这几十号军人的新魂,换她张秋菊三十年阳寿,如何?”
“三十年阳寿?你想得美,最多二十年。”马面探出脑袋来,说完之后又赶紧藏在了牛头身后,生怕叶风会揍它一般。
“你,…那条狗呢?”牛头怯生生的说道:“怎么没有看到它?”
“它呀?”叶风的心里顿时泛起了一股子酸涩,但还是强制性的在脸颊挂上了一抹微笑,说道:“它想家了,就回天庭去了,说是玩几天再回来。”
“----哦!”牛头和马面对视一眼,心里都窃笑起来。狗狗不在,它们还怕个毛线?
于是,一个个挺直了腰杆儿,装腔作势的说道:“就二十年,爱换不换,不换拉倒。”
“二十五年!”叶风的眉头皱了起了。
“二十年。”牛头和马面异口同声的说道:“你要是觉得亏,就把张秋菊的魂魄交出来,我们还不换了。”
“----你大爷的!灵犀何在?出来给我好好地教训教训他们。”
只听“噌”的一声龙吟轻响,白光乍起,灵犀宝剑便化作三尺来长,悬在了叶风的肩头。
那牛头马面一看就傻了眼,连忙说道:“好好好,二十五就二十五。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们好歹也是地府的冥差,你这么做有违天条律法,是要吃官司的。”
“你早这么利索不就得了?”叶风说着拔掉了七宝葫芦的金顶红塞,然后轻轻喊道:“岳忠庭出来。”
只见白影儿闪动,岳忠庭的魂魄便出现在了叶风的身边。他让岳忠庭报出那些牺牲的战士名单,这才一一将它们从七宝葫芦里放了出来。
马面笑的合不拢嘴,连连对着牛头眨眼睛。牛头也异常兴奋,举起手里的哭丧棒,和马面一起将这些亡魂向冥府引去。
“这次可捡了大便宜!牛哥,你说那木童是不是人间待久了,脑子秀逗了?这可足足有二十八个新魂,够咱们两个换半年俸禄了。”
“----嘘!你可小点儿声,该帮的忙,咱帮他瞒着;所以,这些自然而然就是咱们兄弟俩应得的。”
“对对对,应得的。”
牛头和马面相互搂着脖子开开心心的遁去踪影,只留下那桑树林里的一群鸡鸭,在笼子里打盹儿轻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