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说道:“来得正好,现在告诉你爸妈,陈东和陈茜是谁的孩子。”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陈金水正好回到屋里,将房门掩上。
“我……我……我……”
巧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她很慌,很害怕,还有点搞不清状况。
陈母晃了晃,险些摔倒,因为女儿的反应基本上坐实了林跃的话。
她跟陈金水带了十年的孩子竟然是仇人的儿女,世上还有比这更伤人的事情吗?
“巧姑!你怎么能……怎么能干出这么不知羞耻的事?”
陈金水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根鸡毛掸子,扬手就要打人。
便在这时,刚刚还坐在太师椅上的林跃突然切入视野,一把夺走他手里的鸡毛掸子,两手一掰,啪得一声碎成两截,几片羽毛飘摇落下。
“陈金水,女儿干了这种事都没把你气死,原来你那病是装的啊,真是浪费我的感情。”
这话什么意思?对陈金水没有被气死很失望!想想也是,人气死了,撤股的事自然就黄了,没有了岳父大人压制,陈大光还不把天干翻了啊。
“你别管,让他打,让他打我……”巧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低着头呜呜哭。
她想到有瞒不住的一天,但是没有想到那一天来得这么快。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跟他……”
陈金水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鸡毛掸子被林跃掰断了,自然没办法再去找一个,而且他很肯定,就算找到替代品,那个混蛋也绝不可能坐视巧姑挨打。
“爸,我错了。”巧姑能说什么,只能放低姿态承认错误,以求父母原谅。
婚内出轨是一个问题,但更大的问题是她的出轨对象是父母的死对头林跃,还给他生了孩子,如今一对儿女都上小学了。
林跃一面去搀她,一面撇嘴道:“为什么跟我?当年陈大光在上海的时候天天和一群人出去鬼混,还带陌生女人回家,当着她的面上床,就连老婆病了都不管,她在上海除陈大光以外只认识我一人,不找我帮忙找谁帮忙?那时候你们在哪里?养鸡场抠鸡蛋呢。”
陈金水心头的怒火被这句话浇灭不少。
“可你也不能……”
“不能什么?不能给我生孩子?当初是谁建议巧姑用孩子绑住陈大光的?既然他那话儿不行,我就帮他一把咯。”
陈母感觉天旋地转,踉跄着退了几步,重重地坐在椅子上。
那场闹出世纪笑话的婚礼结束后,陈大光执意回上海继续干批条子的大事业,他们夫妻极力反对也无用,当时她就埋怨女儿,如果肚子有动静就好了,男人嘛……有了孩子才会成熟。
“你……你这个混蛋!”陈金水忍无可忍,又拿起拐杖打人。
林跃一点没有尊老的意思,伸手夺过,一脚下去卡察两分,磨出包浆的拐杖也步上了鸡毛掸子的后尘。
陈金水连退几步,手在胸口不断地往下捋,不断地往下顺,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
“你骂我混蛋骂了这么多年,我要是在你们面前做好人,怎么对得起这两个字。”林跃笑眯眯地看着他:“陈金水,你没想到吧,我睡你女儿睡了整整十年。”
“爸,爸,你没事吧?”巧姑担心陈金水的身体,起身去扶,却被他搡了个趔趄险些倒地:“我没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
按照林跃说的,他睡了巧姑十年,她如果不愿意的话,这种事情能发生吗?
“爸……”
巧姑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一脸幽怨看着林跃。
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这个家伙命令她,捉弄她,羞辱她,这种事情放在别的女人身上,愤怒是必然的,可是在她这儿……只有一点点怨,没有恨。
“话也挑明了,亲也认完了,现在来谈谈条件吧,陈金水,你敢撤股,我就敢把巧姑和我睡觉,还生了两个孩子的事捅出去。既然女婿和养子,你站养子,那我也给你出一道选择题,亲女儿和养子,你站谁。”
陈母说道:“你敢!这事儿捅出去,我们家……不好过,你和你妈……也不会好过。”
“我想你们应该听说我在双乌集团的靠山即将退休的事情了吧?有人打算用林语堂做文章把我逼走,那你觉得我在国外跑了许多年,有没有给自己安排后路?到时候带着我妈飞去国外定居,那些流言蜚语对我有意义吗?没有吧。你们呢?你们就不一样了,不是么……”
“你……你……你这么做会害了东东和茜茜的,他们可是你的孩子!”
“所以说,你们是选亲生女儿和外孙外孙女呢,还是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养子和孙子呢?呵,你们做初一,我就能做十五。你们骂我混蛋,我做到了,睡了你女儿十年,还让你们帮我养孩子,我记得你们还骂我跟林语堂一样禽兽,那你们觉得,我能不能做出抛妻弃子这种事?”
“……”
陈金水夫妻感觉胸口塞着一堵墙,连呼吸都很困难。
以前这小子只是难缠,如今三十几岁的他玩儿起阴招能把人气死。
“所以好好想想,保亲生女儿的幸福还是保养子的玉珠集团。”林跃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盒子,抽出一片纸巾递到巧姑面前,给她擦拭脸上的泪水。
巧姑不接。
他也没往心里去,把盒子往茶几上一丢:“这是集团新收购的纸厂出产的抽纸,觉得好用的话,我让李铭多给你拿点。”
说完他走了。
点了这么大一炮仗,如同到朋友家串门一样,全身不带一丝烟火气,就这么离开了,留下陈金水一家三口相顾无言。
他们敢赌林跃是否林语堂第二吗?
当然不敢!
……
又过去一天,到了双乌集团召开董事会的日子。
跟以往每三个月召开一次的例会不一样,这一次的董事会是应刘菊明、孙晓,董乐阳,匡勋等几位董事的要求紧急召开的,董事会的成员基本全到了,因为谁都知道今天的会议很重要。
加上金利,一共十三人。
李金泽坐在右排第三位,何瘸子坐在长桌末尾,一直以来他都是被排挤得最厉害的那一个,首先,他不是佛堂镇人,其次,早年间他跟林跃关系密切,最后,他长得丑。
“既然大家认为林语堂控诉林跃利用双乌集团整垮西城化工厂的事为企业造成了名誉上的损失,那我也不好为他多说什么,鉴于总经理助理属于集团高管,它的任免需要董事会讨论通过,现在大家投票表决吧。”
孙晓、董乐阳等人挺意外的,他们还以为金利会像以往开董事会时那样为林跃的所作所为背书呢,今天竟然一反常态,直接提议举手表决。
“我同意。”
意外归意外,不解归不解,但这不妨碍他们统一行动。
他们要的不就是把林跃搞下去吗?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旦投票通过,就算没到辞退的地步,金利退休后也不能把他举荐到重要岗位,比如副总,实权总监什么的。
第一个举手的是刘菊明,就像何苗告诉金利的那样,他看到记者对林语堂的采访后,第一时间联系孙晓、董乐阳等董事会成员提请紧急召开董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