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命还是那副笑颜,看上去甚至还多了几分憨厚。“李帮主何出此言?”
可顾惜命越是如此,李沐便越是提防。这个一副瘦弱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还是那句话,若我在顾当家的位置上,东楚城宁楚二家相争多日,之后又恰逢大难。说什么我都要分一杯羹。结果赤鲨帮依然与东楚城守望相助,丝毫没有进犯的想法。这不是妙人,又是什么?”
顾惜命接过话头:“我这人念旧,只想着守住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并没有太大的野心。这一点,其实从我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了。顾惜命,我自然是很惜命的。”
“我不似李帮主这么年轻有为,攒一份家底也不容易。”顾惜命这话似乎话里有话。
李沐眉头一挑,“我草创起家,那是确确实实明白攒下一份家业的不易。不过有句老话说得好,守业可比创业难。在我看来,顾当家比我更加不易。”
顾惜命皮笑肉不笑,“一人一家,一帮一国,总逃不过此理。只有持家之后,才知持家一事是多么不容易。”
李沐的目光落在了阿拉不提身上,“公主听得懂中原话,所以,我相信公主也明白这个道理。”
“我不明白。”阿拉不提明显还在记仇。
这个时候,唐昭刚好走了出来。他看到阿拉不提,顿时一愣,显然没有想到阿拉不提也在这里。随即他冷漠道:“你来干什么?”
阿拉不提正愁自己从李沐这儿受的气没处发呢,见到床上败将唐昭,顿时笑道:“来看看我的面首,怎么?不成吗?”
唐昭默然,右手握住剑柄,其上青筋暴起。李沐怕他再受什么刺激,急忙起身道:“公主,顾当家,今日我前来,正是寻我这兄弟。日后我在东楚城,少不得要多多走动。今日就暂且别过了。”
说罢,也顾不上顾惜命和阿拉不提,拉着唐昭就走。
阿拉不提一副狐疑的样子,“早知道唐昭对李沐如此重要,我便再狠一点了。”
顾惜命摇了摇头,“如果先前我只是觉得李沐非一般人,然而再深入了解之后,我并不想与他为敌。”
阿拉不提皱眉道:“你就这么忍心将赤鲨帮的命脉交于他手?”
“准确地说,东楚城只是东楚城,我赤鲨真正的命脉,则是此处海穴。”顾惜命的脸上露出阴狠之色,“就算来年开春,你朔夜大军压境,我有海穴,自然无惧。”
“哼。开春之时,我那兄长定然要抓着我此次之败大做文章。而如今守圣道的三部落,与我离心,此番我谋划东楚城失败,可谓是让我原本的积蓄尽数付诸东流。”阿拉不提在椅子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