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包括以后也会有联络的城北、城东的流民势力,在这个问题上很可能都是骑墙派,既不敢全力投入,又不愿意滴水不沾,总想着用最少的投资换取最大的利益,同时还要安全。
“嗯,那我就再交点底,这次不是要独立,也不是要对抗,而是在规则范围内争取应该属于我们的权力。在这个过程中尽量不要使用武力,也不要有这种声音。
联盟最怕的不是谁来硬碰硬,而是像高血压、糖尿病一样的慢性疾病。早期很难察觉,或者容易忽视,等发现了、重视了,基本也就没治了,只能维持。
这一点您务必要和飞虎讲清楚,以后再有其他人加入也要讲,我不是要拿大家当炮灰去染红自己的顶戴花翎。在这件事里我会一直顶在前面,只要大家能在背后鼎力支持,成功的希望还是有的。”
有关该如何与流民势力交涉沟通,洪涛一直都没太想好。以同行的身份人家不一定认可,脑袋上背着个联盟创始人的头衔,再礼贤下士也没用。
以合作者的姿态吧,如何分配利益又成了大麻烦。毕竟还有不同的利益诉求,甚至个体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异,很容易产生猜忌、矛盾和分歧。
但秀山太太的一番话,帮洪涛解决了这个大问题,也开创了另一条思路。先不成立太紧密的组织,也不需要太多人手。还和以前一样,以行业为基础弄个松散的利益群体,有好事儿了大家一起上,有麻烦了各显神通化解。
松散有松散的好处,大家互不统属,即便联盟有所觉察也没法从中找到明确的主体。连主体都没有,怎么打击怎么破坏怎么分化呢。总不能把流民势力全铲平吧,如果真有那么大本事,也就不会有流民势力产生了。
当然了,凡事都有两面性,松散自然也有松散的坏处,还很多。比如说政令无法顺利下达,力量也不能快速集中,秘密还容易泄露。人多嘴杂,又没有一套具体的管理办法,顺风倒的现象一定有。
不过这些缺点如果放到洪涛具体要做的事情上,就不算太致命了,甚至都不是很严重。他不需要一呼百应,也不要一支颇具战斗力的准军事组织,更没有搞秘密活动的计划。
“为什么您不去和飞虎亲自讲讲呢,别看我们是夫妻,但在这个问题上,他肯定愿意听到您的亲口教诲。”秀山太太还真是个比较睿智的老太太,对人对事都有很独特且靠谱的见解。
在她看来,想拉拢一个人,靠别人传话显然没有当面交流效果好。什么叫人格魅力,那是需要用眼睛、耳朵、脑子去感受的,恰好洪涛不缺这个玩意。
“因为我要从平安运输公司里辞职了,以后也不是任何一个势力的成员。组织人手为我摇旗呐喊的工作,以后只能交给您和飞虎去做。
怎么样,怕不怕?即将要面对的可是武装到牙齿的联盟警察和军队,而我们所拥有的最大利器只是赤手空拳的流民。人数多并不见得能力就强,最终能不能成功,一半靠我这个冲锋的,另一半就得靠你们这些后援了。”
但秀山太太再怎么睿智也摸不透洪涛的路数,在比狠的项目上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她可以带头去开扎药车冲向敌人,却不敢单独一个人面对联盟叫板。
前者只需要一瞬间的勇气,后者则是连续不断的勇敢,想在相对长的时间内,面对各种意想不到的压力保持下去,太难了。
现在洪涛就打算给大家演示一下什么叫勇者,他要切断一切利益纠葛,独自举着长枪刺向庞大的风车,最终还不一定会被大部分人理解。
这可能就是他走到哪儿,都能影响一部分人的根源,也就是所谓的人格魅力。对于一个有能力为别人创造机会,还肯冒着巨大风险去这么做的人,除了佩服还能说啥呢。
秀山太太向后退了两步,即便没穿她们的民族服装,也像穿了一样,仔细的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然后上身呈90度,并努力保持几秒钟。
“应该还有未来和梦想……我坚信这一天会来到!”直到洪涛走远才缓缓起身,不知道是低头时间太长控的,还是心情太激动,脸上显出一抹病态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