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林之孝低头哈腰的说道。
“你是荣国府的管家,见到我的时候喊得是大爷,说的却是公事,你觉得这合理吗?”陈昭淡淡的问问道。
“啊?”林之孝一脸迷惑。
看到这儿,陈昭心里叹了一口气。
自己一番拿腔拿调,竟然是对牛弹琴,对方竟然不明白什么意思。
考虑到荣国府上下都没规矩,这一番话语就当说给聋子了吧。
“林之孝,你回去告诉你家太太,以及姨太太,薛蟠证据确凿,无可抵赖,已经受了鞭刑,此刻已经送到城外庄子里劳教去了,姨太太想见薛蟠,等俩月吧。”
陈昭语气平静的说道。
“陈大爷。”林之孝一怔,急忙喊道。
陈昭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地说道:“你回去吧。”
只是这一眼,林之孝却感到了无边的威严,便是荣国公再世的时候,也没有这般威风煞气,那林之孝直吓的两腿一软,便跪到了地上。
“小人告退、小人告退!”
即使摔在地上,林之孝也不敢拿大,趴了半响,站起身来,倒退着离开房间了。
看着他离开房间,陈昭叹了一口气,对张鹤青道:“你看看,据说这林管家还是荣国府里最低调最能办事的,也是这般不懂规矩,居然还想着红口白牙就把那薛蟠放了,是不是也太小瞧咱们锦衣亲军了。”
张鹤青也是苦笑不已。
不过对于陈昭的态度还是很钦佩的。
一个管家进门之后不喊公务,只喊私人称呼,明摆着就是想让陈昭徇私情。
这种情况下,陈昭搭理他才怪。
不把他打几顿板子撵出去,就算是看在荣国府的面子上了。
陈昭刚走出来,正欲说话,忽然兵丁又来禀报:“荣国府一等将军贾赦前来,请陈同知出门迎接。”
“吆喝!刚走了一个官家,又来了一个老爷,这赦大老爷为了二房家的外甥,可是不余遗力啊。”陈昭笑了笑,丝毫没有站起来的意思,扬声道:“请他进来!”
连管家都见了,何况家里的袭爵人。
何况这个袭爵人还是林如海的大舅哥。
于情于理也得见一面不是?
贾赦听到兵丁传来的消息的时候,心中大怒。
虽说陈昭是锦衣卫同知,位列三品大员,还是一等子爵,也时常见到皇帝。
但是你再贵重,你也是荣国府的晚辈啊!
真要是论起来,你还得称呼我一声舅舅。
更何况我也是堂堂的一等将军。
外甥见舅,三品同知见一等将军。
怎么着也应该出门迎接啊。
你可倒好,居然让我自己进去!
太狂妄了!
依着贾赦的性子,若是遇到这般不开眼的事情,只怕扭头就走。
但是如今却走不得。
贾母在他心里,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很难逾越。
他无论如何也要完成老太太的吩咐。
否则老太太若是发了火,他岂不是空自担任不孝的大名?
若是真有了“不孝”的名声,他连一等将军的官爵之子怕也会被剥夺了。
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大踏步走了进去。
锦衣卫衙门他也来过几次,知道里面的格式都有定规,再加上有兵丁带路,自然知道陈昭的值房在何处。
这不,甫一进院门,便看见陈昭在门前等候,贾赦的心才舒缓点。
虽说一等将军这个爵位是一品,锦衣卫指挥同知不过是从三品,地位差距极大,且双方是舅舅和外甥的关系,但是论起实际权势,那就要翻过来了,贾赦再不情愿,脸上也不由得露出笑容,上前说道:
“昭哥,你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
“怎么敢不出来相迎,赦大爷莫要这般客气,请上座奉茶!”
陈昭淡淡一笑,混不在意贾赦的讽刺。
既然陈昭相请,贾赦也不客气,直接走入客厅,大马金刀的坐下,这等没有谦让的作派,让值房中准备奉茶的兵丁都是愕然。
陈昭微笑着坐下,开口问道:“不知大老爷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贾赦细细品了一会茶,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想到有事过来,开口道:“听闻锦衣卫拿了赖大家的小子赖尚荣,老太太让我过来问问怎么回事,看能不能宽仁一会。”
“另外,宝玉姨妈家的蟠哥犯了事,据说要抽鞭子,然后发去劳教,可有此事?我看那蟠哥是乖孩子,八成是被人坑了。我看放了他得了。”
陈昭呵呵一笑,说道:“赖尚荣涉嫌科场舞弊,他家还放高利贷,设局害死百姓二十多家,民怨沸腾,罪大恶极,是要劳作到死的,他家家产也要把社稷高利贷的抄家归公。如今整个锦衣亲军上下都在摩拳擦掌,你以为我拦得住吗大家的心吗?”
“至于蟠哥,他也是罪有应得,劳教一番说不定能痛改前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