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太太,顺天府丞孙绍宗孙二爷已经勘察现场,破解了案件,原来是珍老爷在春露楼喝醉了酒,胡乱骂人,结果引起了隔间的恼怒,那边竟然是在逃的江洋大盗,也是喝了酒,恼怒之下和珍老爷闹将起来,一时没有控制住,将珍老爷推下了二楼,珍老爷的腰,刚好撞到插旗杆子的石墩子上,当时就不能动弹了。现在孙二爷已经发出海捕文书,要捉拿逃走的江洋大盗。”
贾母狠狠的骂了几句,又急忙问道:“有没有去通报你们府上敬老爷?”
“回老太太,蓉哥儿已经派人去观里禀告我们家太老爷了。”
“王进宝家的,你去找琏哥儿,让他先去看看珍大爷,帮忙操持一下,今年这日子,有些不顺当啊。”贾母叹息道。
到了晚上,凤姐和平儿在屋里正在听几位管家回禀各项事宜,贾琏急匆匆地回来了。凤姐连忙叫众人都退下,跟平儿侍候贾琏换衣衫。
“怎么了?珍大爷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命是保住了,可这辈子也毁了,以后只能躺在床上让人伺候了。”
“这么严重?”凤姐大吃一惊。
“唉,谁说不是啊。”贾琏似乎有些芝焚蕙叹,坐在那里叹着气,“王太医几个已经看过了,说是人从二楼摔下来,乃是硬伤,没死已经是大幸,能活下来就算不错了,虽说一辈子只能躺床上了,但是意识还在,能吃饭能说话,也不算活死人。”
凤姐不由得长吁短叹,她知道贾珍是个什么货色,平时最是荒淫无度,每日都要纵乐享受,如今躺在床上做个活死人,偏偏能吃饭能说话,这是最折磨人的。
“你说珍大爷好端端的,干嘛在春露楼喝骂别人,这部招来祸患吗?这春露楼这种腌臜地方,什么样的人都有,喝起酒来,谁知道你是什么三品爵威烈将军。”凤姐叹道,随即又握住贾琏的手:“爷,这珍大爷犯的这事,你可要谨记在心,万不可学了他。要是你也这般,叫我跟大姐儿如何是好?”凤姐说到这里,忍不住洒下几滴眼泪水。
贾琏也叹息一声,抓住凤姐的手,默不作声。
他心里也是吓了一跳,想自己每每在外边喝花酒,也是谈天论地,无所顾忌的,这万一在外面遇到不开眼的,挨上一手,这辈子就完了啊。
想想薛蟠被抓去劳教,这简直是老天保佑。
贾珍虽然活着,但和死了差不多,再也不能离开床铺,这样的情形,和贾敬去观里当道士没什么区别,这家主之位不能在担任了。
所谓家不可一日无主,贾珍伤重的消息当天当天就报到礼部去了,再由礼部转呈进了宫里。孝德帝见到此情此景,只是冷冷一笑,不以为意。
不过他毕竟是皇帝,政治考虑还是有的,于是下达旨意,念及贾府祖上功绩,子孙不幸壮年伤重,便传下旨来,给宁国府再多承袭一世,封宁国府嫡子贾蓉为轻车都尉,让宁国府勉强还能延续开国勋爵世家的体面。
贾蓉磕头谢过天恩,领了旨意,正式成为宁国府的主子爷。至于贾家的族长,还需得合族开了会商议,在祠堂里定了才算。
至于敬老爷,只回了一句话,他不忍见儿子成为活死人,让孙儿贾蓉便宜行事即可。
贾蓉过来荣国府,先给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磕头,通报了东府的相关事务,然后跪下磕头,发出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