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公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一起邀请他做个东,苦苦哀求一番,他一个十七八岁的粗鄙武夫,我们便夸他几句好汉行为,说不定便能感化他。”
又有北岭村的杨太公道:“有道理,只要对他晓以大义,想他一介武夫,定然会感激涕零。那些财产,毕竟是我等含辛茹苦所得,他若不交出来,我等便找他父亲说理。”
陈太公冷哼一声,道:“我等都是县内里正乡老,请他一个武夫吃酒,他该感激涕零就是。想来这事不难。”
“陈老所言,句句在理。”
第二日,陈昭便被诸多乡老里正请到了狮子楼。
酒宴之上,陈昭高居主位,来自陈家庄的陈太公面带哭腔道:“祝家贤侄,我们这群老头和朝奉兄也是多年相识,所以托个大,称你一声贤侄,还请不要见怪。
那西城所的狗官,强行霸道,把我陈家上下,收敛一空。幸的贤侄上报朝廷,告了御状,才让这帮吃人猛虎离开阳谷,小老儿复兴家业有望,我全家对贤侄感激不尽。”
洪台村的刘太公也泪流满面,喊道:“多亏贤侄仗义执言,帮我们夺回财产,我阳谷县有贤侄这等好汉,真是阳谷县之幸啊!”
飞鸿村的史太公声泪俱下,道:“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官过如剃,这帮贼人夺我良田,毁我家园,掠我家产,便是禽兽也不如,若不是贤侄逼退西城所,小老儿只有上吊自尽了……”
他们各个声泪俱下,悲声震天,陈昭却是心中冷笑不已。
这些人面对西城所的横征暴敛时,是软的和面条一般,那腰弯的和软脚虾一般,一个个胆战心惊,不敢稍有反抗,乖乖地家中财产上交。
可是西城所的人一走,他们立刻跳了出来,一边痛斥西城所的残暴,一边拼命给陈昭上高帽。
可就是这个高帽,上的也不心甘情愿,这个倚老卖老喊陈昭“贤侄”,那个嘴皮子一番,说陈昭是“好汉”,以为这样上下两个两张嘴皮子一动,便能把这些财产要回来。
若陈昭遂了他们愿,恐怕他们也会暗地里骂他一句“夯货!”
须知道升米仇,斗米很。
所以陈昭待他们一一上演了苦情戏之后,微微一笑,拿出一个印信,道:“诸位乡老都是祝彪前辈,在这里祝彪先澄清一件事。”说着眼神扫过众人。
“这西城所的差役被驱走,并不是天子斥责他们;而是天子另有安排。”
“什么?”众人不解。
“祝某三生有幸,蒙天子信重,委任阳谷公田掌管使一职,自交接之日起,祝某便代替西城所,掌管阳谷县公田!”
“什么???”
众人大惊,一时间人人脸色苍白,神色大变!
走了一条过江龙,来了一个坐地虎!
他们本来想着,祝彪年方十七,面对税吏压迫,毅然决然请父亲跑到京城告御状,感动天子赶走这些西城所的差役,这等血性青年,定是一个热血汉子,己方一群老者,声泪俱下好好哭述,便能感动这个武夫粗汉,便可以让他归还那些钱财。
可是当陈昭表示,西城所走了,阳谷县的那个掌管公田的机构还在,而他祝彪就是新任掌管使。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