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现在能够连续施法使用言灵扭转现实的数量,以及所能影响到的对象强度都有了天差地别的提升。只是这些提升显然不可能用一个马仔少年的生命加以衡量出来。
甄澄最明确的感觉,是自己的思维速度和活性。
言灵并非信口开河。想要达成扭转现实的目的,就像万物核心学派的奥法师需要操控奥术元素利用物理法则一样,满足详细而复杂的条件。
甄澄的言灵需要以一种微妙的形式达成平仄,韵脚,对偶关联,比喻引申,乃至整体立意等等的平衡基准,才能够有效作用于现实目标。
只不过这种标准随着具体时机环境与施法对象千变万化,很难三言两语总结出明确的规律而已。
上一次跃维升华时她做出的选择,便是利用近似审美的感性,把“能够生效”的言灵用一种只可意会难以言传的方式,刻印到自己的本能中,一遍更快速,更灵活的施法。
与之相反的,那更像是“魔法师应有思路”的另一个选择,则是去详细分析理解每一类修辞用法的具体作用与效能成因,牺牲施法速度以追求更精确的效果。
在这不成神则成仁的坑徒梦境里,甄澄一开口便明确意识到,文学诗词中那些微妙的平衡与韵律,寓意,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在脑中直接生成。
以前战斗时看起来出口成章,是因为她早已在暗中准备施法,不动声色地推敲自己每一道言灵的遣词造句,是否更够达到想要的效果。
而刚刚咒杀马仔少年那一首五言绝句,则是实打实没过脑子脱口而出的。
不是真的不用动脑构想,而是构想的速度如白驹过隙,快到连甄澄自己都意识不到,宛若心跳呼吸般下意识就完成了。
大厅内的这一变故,明显影响了几人的态度,这更说明了他们并非思念体那般简单。
风尘女不敢置信地瞪圆双眼,向后瑟缩,不再敢抬头开口;纹身男也不见先前的轻佻,双手抱臂谨慎地打量起眼前人畜无害的“小美女”。
而这时,第四道门无声划开。一个生着死鱼眼的男子从中步出。气定神闲,一脸大局在握的样子。
他冷漠地打量着地上的尸体,眼中闪过狡黠的光泽,开口义正辞严:“我是警察,还请这位小姐跟我回去调查一下……”
“去你的房间里调查一下?”还没等死鱼眼说完,甄澄便回怼道:“你这问题满满的发言我都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吐槽了。
先不说这辈子还没碰到过敢抓我的警察。我们三个人站在这里,凭什么你一开口就要调查我这小姑娘?
不说那满身纹身的大汉,旁边那位姐姐看起来也比我更不像好人吧?”
“当然是因为……”死鱼眼逻辑严谨,滴水不漏:“他们都谨慎地盯着你啊。”
他甚至因为地上惨死的少年,并没有贸然上去对甄澄动手动脚。
真是有趣,甄澄满心戏谑,她开始有些好奇大厅里这些和自己有问有答的人形生物到底都是些什么存在了。
她回想着自己在课堂练习中以往历次破解曲芸梦境时,成功与失败的经历,莞尔一笑:
“你们看,本小姐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既然你们的目的如此显而易见,不如彼此先分辨清楚,打上一场。
谁赢,我跟谁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