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的名声响亮,早在余启明少年之时,便已知晓三姑的大名早已经传遍了周围的村落,甚至连城里都经常有人来拜访。
照理来说,她的经济情况其实要比村子里的其他村户好很多才对,但实际上,三姑的生活依旧贫苦。
在余启明的印象里,三姑一直都是孑然一身,而没有稳定收入的她甚至连一些村里的富户都比不上。
这怎么可能不让他疑惑。
当然,余启明也曾经向家里人问过这个问题,但每一次都被母亲以不可以亵渎仙姑的借口给挡住了,时至如今他也没知晓其真正的原因。
或许,对于余启明来讲,这都应是这些年里最大的疑问。
不过也再怎么说,母亲的威严在那,他也不会抗拒三姑对自己的治疗。
简单说了几句近期的情况,三姑也没有和余启明及他的父母多言。
将屋里的灯都熄灭,点上蜡烛,“治疗”便算是开始了。
就是这十几分钟的时间里,天色便暗了许多,向窗外看去,原来不多时,月亮都已经挂在了天边。
而治疗的过程也自当严肃,余启明的父母都只能站在不远处,紧张地看护着余启明别发生意外。
可对于余启明来讲,这过程却有些煎熬。
刚过了饭点,屁股下的炕头被烧得滚热,令人奇怪的是,已进初夏,三姑居然也没有断了这烧炕的行为。
而让余启明难捱的还不止这一点而已。
在他的正前方,三姑正盘腿坐在他的正对面,烟雾缭绕着正从他的身前缓缓升起,余启明难受地遮着眼睛看去,在三姑的膝盖前面,已是不知道点燃了多少支烟。
火光围聚在一处,不知不觉中,已然堆叠成三角塔的形状。
可三姑的行为却一直在继续,直到两盒烟全部被点燃才终于停下。
这时,三姑突然将那双浑浊的双眼对准了余启明。
余启明被吓了一跳,才听得对方说道:“把你的项链给我。”
大约过了两秒之后,余启明才反应过来,他不敢犹豫,快速地就从领子口将项链摘下递了过去。
而紧接着,他便又看到三姑双手合十地将项链压在了手掌中间。
她闭着眼睛,动作与神情之间充满了神圣与虔诚,她的嘴唇微动,可即便余启明就在她的跟前,也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
冥冥中,一股不安的念头莫名涌上了脑海,即便相似的场景已经见过不少,余启明却也还是难掩心中的忐忑。
这般的场景一直维持了近三分钟才算是停止。
可紧接着,余启明又突然心头一揪。
下一刻,他几乎被吓得差点蹦起来,就是刚刚的一瞬间,三姑猛地就弯腰凑到了他的面前,余启明明显能感受到对方的眼神与表情之中充满了凶狠。
这一下,就连远处看着的余启明的母亲都差点紧张地叫出声来。
可又来不及余启明反应,三姑就又将身子给缩回去了。
将项链放在烟摞的旁边,随之三姑的动作就恢复了常态,她将手轻轻地放在了余启明的两只手腕上,也不知到底是在做什么。
余启明忐忑地咽了咽口水,说真的,他有些蒙了。
本能开始驱使他的行动,他几乎是艰难地才没有让自己向一旁躲去。
他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只是身前的烟味又呛得他忍不住那味道到底是什么模样。
久了,终于,三姑也将手收了回去。
她没再说话,只是平静地拿起了一支摆在腿前已经烧了很久的烟,又不管不顾上面已经长的有近一个骨节长的烟灰深深吸了一口。
然后,又换了下一支。
余启明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一支、两支,似乎三姑要将刚刚摆放的香烟全部都抽上一口才算是完。
可是,终究余启明也看不到那一幕了。
烟雾越来越多,萦绕在余启明的周围,说真的,余启明并不烟雾这气味,也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少不适。
可诡异的是,当烟雾一次次被吸进肺里,余启明眼前的场景竟在渐渐模糊。
不知在何时,意识就这样渐渐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