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无数块制作完成的电路板,图灵陷入了沉思。
经过半小时的急速高精密操作,他一共尝试了不同规格的刻录。原因无他,这由鲜血画成的电路着实有些歪歪扭扭,还有不清晰等各种问题,以及在电子元件中相对重要的规格问题也需要考虑,导致他失败了不少次。
最终在无数次试错后,以小规格得到了一条半个巴掌大的电路板。
失去了那些血色,出自工业的电路板显得非常朴实无华,就像是夜州平民窟街边机修店里随处可见的玩意儿。更重要的是,这块电路板有什么用呢?
翻来覆去看了看,图灵直接为其接上了电路,但即便通电也是毫无反应。
“我似乎陷入了惯性思维。即便这个世界的渴血者科技存在‘电子技术’的痕迹,但本质上,它们是生物科技。也就是说,我的思路出了问题……”
发现了问题所在,图灵没再瞎捣鼓,而是仔细钻研着那份电路和独属于渴血者的血红球病毒以及血律因子,尝试发掘其中的秘密。
半小时后。
硬质凝结的鲜血在他的手臂上包裹出血腥利爪。在那手臂上方拱起了一块异形凸起,带着生物的质感,又宛如工业科技的硬表面凸起。侧面是一块散热孔一般的结构,能看到内里流传的血色线条。
那是流动的高密度血红球病毒。
“解析血红球病毒的排列,并将其和血纹电路结合后,得到了一些有趣的能量反应。以血腥卢恩引导这些能量反应并以血纹电路上的规律性变化进行排布后……这就是呈现出来的结果。一种科学性质的解谜。”
半小时内,图灵完成了对血纹电路的解析,得到了一种在血红球病毒引导下的能量反应。但毫无疑问,这东西绝不是像他这么用的,除非这个世界上也有另一座现代(指夜州)实验室,能够对血红球病毒的各种反应进行解析。
罢了,就先这样吧。
当猩红卢恩全面运作的时候,血红球病毒会构成生物组织覆盖整个手臂,图灵将这份短暂的研究成果保留在了这个状态的卢恩肿瘤之中,以后再行研究。
他相信,阿克拉茜娅,或者别的什么人画下的这份血纹电路中必定存在着什么秘密。
至于在吸收了女爵的【血律因子:暴行畸变】后又得到增长的猩红卢恩,图灵在副脑编译器中将【猩红卢恩】的档案下增加了一行新的子列,名为【渴血殖装】,即高出力运作猩红卢恩时呈现的生物质包覆状态,以便将这些名词严谨用于之后的研究。
起名字几乎是他的习惯了。
“嗬……”
低沉的呻吟让图灵看向一边,讶异道:
“居然还活着?难以置信的生命力。”
没错,这位尾随他而来的女爵,在失去了全身大部分鲜血的情况下依然还活着。
“你这……异端……大本钟教会……绝对不会放过……你……”
“哪怕你是……该隐之子……”
图灵眉头一皱:“希金斯!”
披着白大褂有模有样的希金斯从离开的房门后钻了进来:
“博学的血父……”
“她已经没用了,处理掉吧。另外我有个问题……”图灵重新戴上了开始实验前褪下的马鬃假发和墨镜,“她嘴里的该隐之子,就是萨利·弗雷泽想要得到我的原因?”
……
……
……
阴暗潮湿的地牢。
蓬头垢面的灰发男子瘫倒在角落中,宛如一具尸体。
和周围其他牢房相比,这一间大于普通牢房四倍的规模尤为醒目,那密密麻麻刑具滴答着鲜血,阴森悦耳。
门口传来铁具哐当的声响,布满铁锈的喂食口被打开,一个小小的铁笼扔了进来,暴力的投掷让里面的活物四散逃窜——
四只干瘦的老鼠。
吱吱的叫声让瘫坐的人形有了反应。他抬起头来,露出一对鲜红的眸子。镣铐叮当作响,脆弱的骨头和瘦肉被尖齿嗜咬。
在老鼠凄厉的惨叫声中,男人捧起它们,贪婪地吸食那恶臭的皮毛,温热的鲜血沾满整个下颌,稀里哗啦地淌过不断鼓动的喉头。
骤然间,他停下了动作。尖牙缓缓离开已经死透干瘪的鼠皮,灰色长发下的目光狰狞而震惊。
“殿下的印记被启动了……是谁……是谁成为了她的血月骑士?”
狱卒谈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阴暗的蒸汽灯下跃动着弗雷泽家族的纹章。那深陷眼窝的双眼猛然侧目,枯瘦的手指噼啪捏爆了死透的老鼠。
“萨利·弗雷泽……你这掀起不义之旗的叛党……”
谷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