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珏想到几日前云初为自己指婚，一种同病相怜的痛苦油然而生，偏偏那人，他们舍不得伤害。</p>
“我陪你一起喝吧。”</p>
两人也不说话，抱起桌上的酒坛，闷声就是喝。</p>
眼看着地上的空坛子越来越多，惠娘过来阻止，却被撒着酒疯的清珏赶走了。</p>
“皇兄，你知道吗？”清池坐在地上，怀中还抱着一个已经空掉的坛子，眼中全是伤心。“老师她其实，早就知道我们的心思，她知道我们喜欢她，可她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p>
“她怎么可以把我推给别人——”清珏再次闷声灌了一大口。“就算是不喜欢我，也不要把我推开。这里……”</p>
清珏指了指自己的心口。</p>
“就像像撕裂了一般，好疼。”</p>
待到两人终于安静了下来，惠娘才命人将他们各自送回房。</p>
云初在远处默默的看着，并没有上前。</p>
“瑶光大人——”惠娘走到云初身边，没有质问，也没说什么其他的，只是为她披上了一件披风。“夜里凉，您总是穿的这么少，虽说是仙人，也要注意照顾自己。”</p>
“你……”云初难得的没有拒绝，看着远处被太监们抬进房间的两人，问道：“不怪我吗？”</p>
“怪您什么？”惠娘看着云初满是迷茫的双眸，叹了口气。“在老奴眼中，瑶光大人何尝又不是个孩子。您教太子殿下他们习武、谋略，从未有过半点逾矩的地方，是他们自己，有了不该有的心思。”</p>
“我可能——永远也不会喜欢他们。”云初冷声道。“虽然只是无情道的第一境界，但是，越往后修炼，我仅有的情感便越来越稀薄，到了最后，我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没有人走过这条路，更没有人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p>
“没事的，这不怪你。”从知道云初是仙人那一刻起，惠娘对待云初都是恭恭敬敬的，这一次，难得的，轻轻的抚了抚云初的后脑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只有自己不后悔便足矣。”</p>
“我曾经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但是他不喜欢我。”云初有些贪恋惠娘给她带来的感觉，罕见的，有了倾诉的冲动。“我努力了很久，每天都生活的很痛苦，后来，我有了两个很好的朋友，但是他们为了救我而死，为了将他们复活，我选择了放弃那个很喜欢的人，修无情道。”</p>
“太子殿下的前世就是瑶光大人曾经很喜欢的那个人，是吗？”惠娘见云初的目光一直落在清珏房间的方向，猜测道。</p>
“是。”云初没有否认，点了点头。“是不是很荒唐，我喜欢他的时候，他不喜欢我，可等我放弃了，他却喜欢上了我，可是我们终究还是错过了。”</p>
“既然已经错过，那就不要回头。”惠娘看着云初，慈爱的笑了笑。“老奴在这宫中二十几年的时光，看过了多少分分合合，当初陛下娶我们家小姐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齐贵妃，后来又有了莲妃、静妃。皇后娘娘虽然嘴上说着不介意，但是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难过，更多的是无奈。”</p>
“瑶光大人不似小姐，您有自己选择的能力，既然选好了自己要走的路，就要一往无前的走下去。”惠娘看了一眼清珏的房间。“虽然这样，可能会伤害了太子殿下，但是，前世就是前世，老奴还是希望瑶光大人可以跟着自己的内心做决定。”</p>
凡间的姑娘哪个不是在家中千娇万宠下长大的，可是，惠娘却能察觉到，瑶光大人不是。</p>
她虽然不知道云初从前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也能隐隐猜到，总不会是在家中之人的宠溺下养成这种悲喜自渡的冷淡性子。</p>
“多谢。”云初将身上的斗篷退下来，披在惠娘的身上。“和您聊天，我轻松了许多。”</p>
未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她不应该在这里就开始犹豫。</p>
虽然师父没有说些什么，但她也能隐隐的察觉到，他在等她们成长。</p>
为了还在关心她的人，她也不能退缩，坚定道心，一往无前。</p>
第二天的早朝，清珏与清池两人还是没有醒，惠娘替两人告了假。</p>
偏偏这时，边关传来战报，说是敌寇的大军已经逼近天锦国境内，需要派军火速前往支援。</p>
大皇子乘机上奏，并请来了在殿外等候多时的齐林儿与所谓的道士。</p>
这几日，他一直派人在东宫监视着，等的就是这一日。</p>
“陛下，臣女齐林儿有要事禀告。”齐林儿跪在大殿之中，面上有些惶恐，但一想到她的清珏哥哥，又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大声道。</p>
皇帝眼中闪过些厌烦，但还是耐着性子听着齐林儿把话说完。</p>
“臣女要揭发太子殿下的老师瑶光大人乃是药物所化，为的就是抢夺太子与我国的气运。”齐林儿的声音有些颤抖，又有些兴奋，照着事先大皇子表哥为她准备好的话朗声道。</p>
“是吗？”云初是什么身份皇帝当然清楚，见到齐林儿这么说，瞬间沉下脸脸。“凭空诬陷别人，还是太子的老师，可是要按照律法处置的。”</p>
“瑶光大人十年间容貌全无一点变化，还会一些常人不可能拥有的能力。这些种种足以说明，她不是常人。”齐林儿被皇帝的话吓得脸色白了白，一想到能除了瑶光，还是硬着头皮道。</p>
“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皇帝的声音也冷了下来，直直的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齐林儿，先前瑶光仙子还说她是仙子下方，现在看来，所谓仙子，不过尔尔，瑶光仙子除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