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桐重新架上拐杖,就见池京禧跟个凶狠的校霸似的,这时候倒不觉得他像个坏人了。
“池京禧这三个字在你口中倒是挺顺溜的,私下没少喊吧?”池京禧慢悠悠的问道。
“不、不敢。”吴玉田不知是吓得还是疼的,头上冒了汗珠,脸都快皱一起了,“小侯爷,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不敢?”池京禧的脚下得重了些,精致的眉眼染上怒意,是让吴玉田吓破胆的神色,“我坐了谁的车,去了什么地方你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难不成整日派人盯着我?”
吴玉田唯一的侥幸碎成了齑粉。不错,即便小侯爷的行程在城中并不难打听,但是这些事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但若是让正主听见,随随便便扣上一个监视的罪名,那是谁都扛不住的。
“我、我我是想投小侯爷所好,才费心打听的……”吴玉田哆哆嗦嗦的辩解。
池京禧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从地上拎了起来,手上一拳半点停顿都没的打在吴玉田的脸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把他打得双眼昏花,当即站不住,往地上滚了几圈,低低的惨叫着。
“你这狗东西对想要巴结我的人这般看不起,还说什么要投我所好的屁话,我看你就是骨头痒了!”池京禧还想再打,却被牧杨一个箭步给抱住了。
“行了行了禧哥,这都见血了,也差不多了。”牧杨劝道,“他这瘦骨头一把,打着都硌手。”
他的身量与池京禧差不了多少,力气又大,被他抱住之后池京禧一时间还真没法挣脱。
闻砚桐看着盛怒的池京禧,也知道这位小侯爷并不是在为她出头。而是被吴玉田那种当面恭恭敬敬的叫小侯爷,背后却一口一个池京禧的轻蔑态度给激怒了。
眼下吴玉田被后来的一拳打得鼻血横流,躺在地上半死不活,不知道装的还是真的。
不过闻砚桐觉得肯定是装的。
池京禧无奈道,“不打了,松开我。”
牧杨这才将他放开,嘀咕道,“一个小杂碎也值得你动手……应该打那姓姜的才是。”
姜嶙一听当下瞪大眼睛,恨恨的瞪了牧杨一眼。
池京禧抹了一把指头上沾的血滴,抬眸看向姜嶙。
姜嶙才十六岁,个头比他们矮了不止一星半点,加之本来就害怕池京禧,不由被压了气势,撇开视线,捂着被揍了两拳的脸没敢说话。
他先前是挨过池京禧揍的,那拳头可比傅子献的凶多了,打得他牙根肿了好些天,脸鼓得老高,吃饭都只能用一边轻轻嚼。
池京禧嘲讽的轻笑在空中飘了一圈,姜嶙都没敢接茬。半点反应都没有。
他也意识到这事并不简单。姜家在朝歌是个大族,又握着兵权,近年慢慢成为皇帝的眼中钉。若是池京禧和程昕将他在书院欺负同窗的事添油加醋的向皇帝状告,则正合了皇帝的心意。定然会以教子不严的理由打压他爹。
所以这会儿必须要装孙子。姜嶙缩着头。
恰在此时,学院钟敲响,远远的传来打破了僵持的气氛。
程昕便道,“走吧,许夫子的课不能缺,否则要被多留一会儿。”
池京禧这才敛了凌厉的眉眼,跟着程昕牧杨三人转身离开了。
他们走远后吴玉田才敢放开嗓子嗷。姜嶙摸了摸疼痛的两边脸颊,心头憋着一口闷气,听他叫唤得烦心,便一脚踢他屁股上。
“你叫个屁叫!废物一个!”
此时闻砚桐都走到武场上了,方才觉着事情差不多要结束的时候便没敢再继续看热闹,和傅子献一同离开了。
经过这一出惊险,她忽然明白一件事。
身处这个学院中,仅仅事事避让,明哲保身是不可能做到的,就算她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来找她。这里到处都是权贵,她本身就不受待见,又身份卑微,一个不小心便极有可能丧命。
傅棠欢,程宵,傅子献虽然能给她一些帮助,但却不能成为她的庇护。
唯一保全自己的办法,就是找一个结实的靠山,抱一个粗壮的大腿,至少让一些杂碎不敢对她动手。
如此想着,闻砚桐抬眼看着从远处慢慢走来的池京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掉收的一天,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