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胖子偷摸打量的视线,黑濯以眼还眼,瞪着胖子瞧他要做什么。
胖子被这个眼神吓得躲在黑渊身后。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这招式明显没多少作用,不管胖子躲到哪里去,大师兄的目光总能精准地落在他身上。
不管做鸵鸟把头埋沙里的胖子,黑濯拿着从韩昊城那里收获的画作,走到老人身边,把上半身压低,让老人不会仰头看他。
“这画是从一位小友那里获得的,上面画的人是您吧?”
福生接过黑濯手机,看了一眼,笑容亲切,语气平缓地说道:“你是想问棠红雨的案子?还是韦意的事情?以及和七冥山相关的事呢?”
“这些我都能告诉你,但唯独不会告诉你我们这些人为什么去后山。”
“有些事你们必须自己寻找答案。”
福生说这番话时视线一直落在向南身上。
他把拐杖抬起,指了指身边棠红雨,又道:“这孩子的事想来你已经明白全部真相,当年你们造成的因,今日也要你们来补偿果。”
向南点头称是。表情恭敬谦卑,心中却大浪滔天。
这老人太厉害了,他刚来不到一分钟,就把所有在场的人看透了,他说话时看向自己,明显已经猜到自己的身份。
向南觉得自己这20来年的警察白当了,还不如一位长居精神病院的老人。
他看人的目光太过锐利刁钻,连向南这个做了20多年刑警的人都接不住。
老人的意思他很明白,当初是他们的疏忽,没有彻查案件起因经过,仅凭经验断案,冤枉了无辜的棠红雨,害他在七冥山精神病院装疯卖傻10年,老人说的果便是让向南好好解决棠红雨案件,替他洗清冤屈,还他清白,送他出院。
向南连连点头,自己当年种的因,现在到了偿还果的时刻了。
安排好了徒弟的事情,老人招手让黑濯几人都坐下来,他后面要说的话非常长。
“从哪里讲起呢?”
老人陷入回忆。
七冥山精神病院建立已经快70年了,比老人的寿命还长。历经5届院长,韦意是现任院长,也是任职时间最长的一任。
福生在医院呆的时间最长,是目前所有病患中住院时间最长的一位。所以他知道的事情也最多。
“我记得当年韦意来医院时,还只是个普通医生。”
从老人回忆里他们了解到,韦意成为院长前也是从一名普通医生做起的。
“韦意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就随他的导师一起来七冥山做课题研究,那时的他朝气蓬勃,青春热情,是个理想主义者。”
想起年少轻狂时期的韦院长,老人脸上多了一些笑容,那段回忆对于他来说恐怕也非常珍贵吧。
“我和韦意年纪相仿,他来医院第一个接触的病人就是我。”
向南还是蓝城大学学生的时候,韦意是他的心理学教授,他记得那时韦意刚评上教授职称,第二年就当了他们的导师兼班主任。40岁正是男人意气风发的年代。
距离他大学毕业已经过去了22年,如今向南也步入中年,45岁了,而老师韦意现在的年岁为67岁。
福生的年纪是65,两人只相差2岁。
年龄相仿的人容易玩到一块。
韦意对医院的一切感动无比新鲜,对各种病例更是饥渴,他遇到的每个病人都会上前谈话询问。
“韦意当时的老师就是七冥山上任院长,他曾评价韦意是他最有潜力最有天赋的学生。没有之一。而且他对PTSD、人格分裂和人格障碍领域有很独特的见解。”福生毫不掩饰对韦意的认可和赞扬。
“您是他的第一个DID病人?”向南提了一个古怪的问题。
福生笑道:“不是,他告诉过我,他的第一个病人是他的大学同学。”
黑渊和黑濯互看一眼,迅速捕捉到这处细节。
黑渊问老人韦意大学同学的名字,却见老人摇头。
“那后来呢?”向南继续问福生。
“韦意在七冥山呆了很长时间,他对病例研究非常痴迷。每到假期他就来这里接触不同病人,废寝忘食地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