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任意随手一挥,一道庞然剑光骤然在湖水上横扫而过。剑刃所过之处,所有黑影顿时消散,霎时显露出逍遥侯的真身。
任意飘然落足荷叶之上,笑着惊讶他的武功。
刀光急落。
急落的刀光快如闪电!
笑容在任意嘴角蔓延,刀已落下,刀锋离眉心不及一寸,却被铁剑挡下,荷叶霎时一沉。剑锋微微一震,逍遥侯被迫开。
就在这时,忽然又是刀光一闪,刀气从刀锋挥落,湖水被破开一线,一线直去。
任意身形一折,登时一去,刚刚升起的荷叶随着湖水一分为二。
逍遥侯的武功变化惊奇,时而刀法,时而剑法,更有时如枪法一般,
两人盘旋半空,刀剑相接,逍遥侯见任意剑法无懈可击,往往意在剑先,似可料得自己所有后着,他只有乘兵器之利,要斩断剑锋,刀剑满空交战,刀光剑光幻成奇彩。
一口绝世神刀,一口平凡铁剑,却如玉龙天矫,半空相斗。
于空,在到水面,这把刀已和主人人刀合一,让彼此拥有神奇的,无法形容的,一种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光辉。
淡青色的光辉向着任意劈入,削入,卷入!
刀光纷飞,似银河匹练千道,任意迎剑而上,每一剑均有剑意未尽,他每一剑都轻盈若诗,悠美如梦,使的每一刀都无功而返。
逍遥侯大喝一声,全身功力都引再刀锋,无尽的刀气从神刀散发出来,云雾散了,被刀气,杀气,煞气迫散了。
如幽魂,如鬼魅。神刀在手,这一刀自上而下,似已天惊,已鬼泣!
月光银辉照在割鹿刀上,刀光闪亮了任意的眼睛。
无俦的刀气,逼人的杀气,凶烈的煞气……任意笑出一剑,人影刹时与其交汇,刀剑碰撞,擦出火花……
终于,“铛”的一声!
任意被逼退了,这是他第一次被逼退,而剑竟是断了,断刃掉入湖水,沉了下去。
逍遥侯大笑,长啸:“你终是败在我天公子手中,你终是要死在我天公子刀下。”
他双脚一踏水面,身形伴风,如箭一般掠空射来。
刀光再度升了起来!
任意抬手,手中是断剑,剑刺逍遥侯。
他只是随手挥洒,他根本无意运聚,但这一举手、一投足、一刺出……就如一名书法大师带醉狂书,就如一位画道大家酒醉成画。
剑意应运而生,此剑不属于翻云覆雨一千式剑法,此剑亦非最后的‘一’,此剑从未出世过。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
再华丽的文章,再美妙的诗词,再妙手的丹青,都没有办法形容这一剑,因为那单单只是迅疾如电,变化无穷,超然绝俗,亦不仅是优美如梦,而是这一切的结合……
再加三分惊艳,三分潇洒,三分无上,一分不可一世。
这一剑,惊世人,骇天地!
就在这瞬间,断剑飞来的瞬间……逍遥侯那最强烈的信心,忽然像曝露在阳光下的春雪一般,在消融,在溶化,在消失。
他忽然有了一种神奇的,无法形容的,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恐惧。
然后,接着,剑刺入了刀光,消散了刀气,越过了刀锋,穿进了咽喉。
断剑没被拔出,就留在逍遥侯脖颈之中,随着他一起掉入湖水……而任意接过了割鹿刀,足尖轻点湖面,飘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