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姸似乎听明白了什么,但又好像不太明白的样子。
任意续道:“‘九息回生法’回气急快,‘断岩碎风枪’石破天惊,‘灭世修罗刀’凄艳诡谲,‘追风逐月箭’无物可阻,‘疾风掠影步’迅疾无双,再配合‘冥煞厉狱阵’据六合,占乾坤,隐十强,纳罡、势、煞、杀四气为己用,分守阵、进阵、杀阵三大变化。”
他瞟了眼两个一脸惊奇之人,笑道:“守之无物可撼,进之无可阻挡,杀之万物皆破,所谓的‘杀’便是以最纯粹的杀戮,击碎敌军将士的心防,唤醒他们最原本的恐惧,从而引之畏惧,不敢再战,只能退散而逃。”
两人听完他的话,露出了片刻若有所思之色。
婠婠率先醒悟过来,拍手娇笑道:“我明白哩,公子的‘燕云十八骑’对敌时只会越战越勇,越勇越杀,愈杀愈烈;而直面十八骑的大军,则会越战越惧,越惧越退,以至最后士气散尽,再不敢一战。”
任意对她似赞赏般点了点头,随之不屑的瞟了另一人一眼。
正好瞧见那个一眼,祝玉姸有些气急败坏道:“这是什么战法,战场上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说这么多还不全身废话。”
任意摇头叹道:“他们杀的是士气。”
祝玉姸俏脸一红,竟是生出一抹羞涩。以她的才智,早能想明白“杀”之战法精粹,只是这些天被这人一直呼来喝去,心有怨念,影响了自己的心境,方才如此。
想明白后,她颇有些难以置信道:“这就是‘燕云十八骑’?”
任意颔首道:“无论是九息回生法、断岩碎风枪,亦或者疾风掠影步、冥煞厉狱阵,皆是我以行战阵杀敌所创;且要入‘十八骑’之列,那必须对人的性命,看得不重,无论是别人的性命,还是他们自己的。”
祝玉姸身形一颤,终于明白了“燕云十八骑”真正可怕之处。
以绝强的技法为基,以无惧无畏的意志冲锋,以杀之士气的战法败敌,这看似简单直接的方式,却是造就了如今的燕云十八骑。
祝玉姸娇叹一声,道:“所以在你看来,覆灭高丽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任意微微颔首,淡淡道:“本就不是件难事。”
他轻描淡写的说出这话,祝玉姸听之一怔,转而有感所抒道:“我还真未见过你这样的人,仿佛世间就没甚你办不成的事。”
任意举杯,轻呷一口杯中之酒,望着明月,幽幽道:“知天象命数,懂八卦奇门,医卜杂学,农田水利……并非世上无我不能之事,而是世间本不该有我这么一人。”
明月洒落,雪花飘飞。
祝玉姸望着亭中之人,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没有满足,没有欢愉,亦没有那种自得,反而在这人身上似有种旁人所不能理解的空虚与寂寞。
不知为何,见着这样的任意,婠婠心中泛起了一种怜惜的情意,竟当着自己师尊的面,靠在了他的身上。
安静的月色下,祝玉姸悄然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