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做出来一个尚且符合心意的。
他想……送给染白。
墨离衍感觉自己一定是疯了,不然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可是他竟然还感觉自己甘之如饴。
一定疯了吧。
墨离衍端详着那一盏如出一辙的兔子灯笼,淡淡想着。
即使早已不是以前那一个了,即使一切已经过去,但他还是想要把这一盏灯笼送给染白。
好像只要是这样就可以证明什么,
你看,
灯笼还在。
当初被他亲手扔出去的灯笼,他还可以再亲手做出来一个。
只不过这一次,
是他哄她开心。
墨离衍独自一人来到那一座府邸的时候,空中飘着细细碎碎的雪花,干净又冰凉的。
他穿着一身冰稠衣裳,系了一件黑色的披风,那嵌金银线勾勒出来的流云纹路讲究又精致,却无端透出凉薄的冷冽,就如同他这个人一样,淡然矜贵,又冷漠无情。
单单是提着一盏灯笼长身玉立在白雪中的模样,像是画卷中才会存在的惊鸿场景,仅仅是因为提着灯笼而显出玄色衣袖中的那只泛着冷白色的手,修长,冷肃,骨节分明,就足以令人心动。
而此刻,
墨离衍就站在府邸外,很淡漠的垂下纤长睫毛,端详着那一盏雪白的兔子灯笼,难得略微有些称不上平静的情绪。
那个人会喜欢吗?
墨离衍想了良久,也没有得出一个答案。
但是他感觉,
那日灯火阑珊中少女执灯而立,笑的淡雅绝色的模样,应该是很喜欢这样的灯吧……
墨离衍知道染白不在府内,也不知道染白什么时候回来,只能先在这里等着。
在漫天茫茫白雪中,一直等到了深夜。
冬日寒,夜重更甚。
刺骨的凉意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不禁颤栗。
这一条长街较为空旷,到了晚上就越发显得清冷了,是一眼望不穿的黑暗,仿佛在黑暗尽头蛰伏着一只沉睡的凶兽。
除了冷风飒飒撕裂空气,风雪落满天的声音以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
如同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墨离衍一个人,开始无声维持着某种死一般的寂静。
而瑾王始终不动神色,好像一直都是淡淡凉凉的模样,即使墨发、双肩都落了细雪,他也并未理会,只是长身玉立,执灯静候。
而远处,
由远极进的响起了不易察觉的脚步声,是什么人走近的声音。
……回来了?
关于染白不在,墨离衍并不意外,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从来不过新年,不团圆不祝福不守岁,在大年三十守着空荡荡的府邸确实很没意思,出去也很正常。
等了那么漫长的时间,墨离衍也未曾觉得半分急躁不安的情绪,可是在听到那一声又一声的步伐走得愈来愈近的时候,他执着灯笼的手指却略微有些僵硬的直。
瑾王抿了下淡色薄唇,白皙下颌的弧线凌冽漂亮,侧颜孤高如画,有种很严谨、很肃穆的气息,一身冷戾被他收敛的干干净净,是内敛的清绝,像是即将要面对特别重要的事情局面,容不得半分差错。
一直以来运筹帷幄,掌控一切的瑾王殿下此刻,紧张了。
面对自己平生至此,唯一变数,也是唯一无法掌控的人,不安了。
就在墨离衍垂眸认真思忖着他究竟要怎么跟染白说,才能把这一盏兔子灯笼送出去的时候,在凛冽寒风中逐渐清晰的对话声音透过了空气,落在了他耳畔。
“谢锦书,你说你是不是闲的?”
“……本公子也不知道半路会突然下这么大的雪,新年雪中散步难道不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吗?我带你体会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