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楚绪没有听清,但是司机听清楚了,他心口一跳,重新看了看后座上的那两个人。
染白报了自己住的地址。
司机再三犹豫,还是接下了这单,十多分钟后到了地方,他看着其中一个人把另一个人拽下去,那个黑T恤的男生慵懒懒的站着,另一个人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中。
“……”司机提心吊胆。
染白看了司机一眼,没说什么。
老城区的夜晚寂静,几乎没什么人,电线杆杂乱的交错,夜风吹在脸上的时候泛起微微的凉意,却无法缓解心头的燥热。
楚绪闭着眼睛,踉跄被染白带走着,看也没看周围一眼,如果真有点事,只怕是他是被染白卖了还得帮忙数钱。
开锁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响起,染白推开门,开了灯,然后把人一扔。
楚绪昏沉间感觉是到了,在一时间的悬空后背砸下,那蹭了他一身的烟草味淡了许些。
光线倾泻下来,打破了黑暗,有些刺眼,他不太适应的眯了下眸,抬手挡了一下,睁开眼的时候眼前还有光斑,视线模模糊糊,只隐约看到冷清干净的陈设,慵倦低哑的问了句:“这是哪啊。”
“没钱带你住酒店。”灯光打下来,那人站在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楚绪,轮廓冷然,指尖摩挲扣动了下打火机,幽蓝色的火光明明灭灭,薄唇半咬着烟,动作带出几分散漫冷漠来,也没回答楚绪的话,只是说:“凑合吧。”
二十多平的空间狭窄又逼仄,隐隐弥漫着阴冷的潮气,但是被人收拾的干干净净,有种不近人情的冷冽感,没有一丝居住的烟火气。
楚绪还从来没见过这种地方,更别说住了。
他从小除了家里那件破事以外没吃过苦,也算是金贵讲究的过了十七年,难免有些少爷脾气,又在叛逆期,骄矜又轻狂。
不太适应的翻了下身,眉心拧着,但好像猜到了这是哪,沉默着一句话也没说,脑袋又阵阵发疼,胡乱扯开被人叠的棱角分明的被子,蒙住头就打算直接睡。
单人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清香,干净又好闻。
“憋不死你。”染白垂眸看着楚绪的动作,大概觉得有些好笑,嗤了一句,然后薄唇咬住烟,俯身将盖住了楚绪脑袋的被子掀开。
被子骤然被人掀开一角,光线又漏了进来,同时扑面而来的是冷情又呛人的烟雾,让楚绪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楚绪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逼近的一晃而过的那张脸,“你别抽了啊,怎么烟瘾比我还重。”
“不给你抽就行。”染白把人连拖带拽的扯起来,在闻到楚绪那一身酒味的时候眸色明显更冷了:“去洗澡,不然滚出去。”
“我都要困死了你还让我去洗澡。”楚绪本来就醉的头疼,不可置信,“操,我今天早上才洗过的,你嫌我脏啊。”
“你闻闻你身上的酒味,自己作的怪谁。”染白淡声:“不洗就滚出去。”
“不去。”楚绪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显然这就是最好的地方,虽然有些硌人,但是现在也不计较那么多了,他又躺回去,赖着不起,声音模糊不清,莫名带着几分孩子气。
染白盯了楚绪两眼,然后直接伸手扣住用力往下拽。
“我操?”楚绪硬生生被人拖下去,就算是醉了也清醒了大半,他伸手抓住,死活不下去,“璟白你是人吗,大不了我赔还不行!”
“用不上。”染白看着那只手,骨节分明的指节绷的好看,手指色泽显出微微苍白,顾自看了一会儿,然后去掰开楚绪的手,“留着劲等会攥,先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