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白的一辈子不能毁在这种人身上,他不能让璟白背负上弑父未遂的罪名。
“这是你……?”
“这是我哥。”楚绪抓紧了那个人冰凉的手,“重组家庭。”
啊,是这样。
警察懂了。
沐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伸手指着染白的方向:“你们这是在骗人!就是璟白这个混账东西!”
“哦。”记录的人明显很看不惯沐平,平平淡淡的问:“你有证据吗。”
一句话,沐平哑口无言。
他能有什么证据!
染白顿了几秒,平静看向楚绪。
她的精神状态似乎已经恢复过来,已然窥不见那种琉璃易碎的棱角郁气,剩下的尽数是疏离世间的漠然。
楚绪同他对视,眼眸漆黑,喉咙滚动了下,用只有染白一个人听到的声音跟他说:“这次听我的。”
语气沙哑又坚定。
满满都是固执。
沐平一直在闹,但是拿不出证据,楚绪一口咬定就是他自己动的手,因为看不惯,再加上他确实也动手了,最后楚绪答应了赔钱。
在警察局待了好几个小时,才走出来。
脱离了那样明亮刺眼的光,深夜昏暗而沉寂。
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身后是逐渐遥远的警察局。
染白半张脸匿在阴影中,一身寒气,十七岁的年纪,青涩和冷戾交织,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来气。
两人间的气氛陷入了沉默的死寂中。
过了好一会儿,楚绪无所谓的靠近染白,在染白耳边低声跟她说:“没事,我有钱,打死了我赔,不过……”
他吊儿郎当的笑了下,眼角眉梢皆是狠厉,“得看他能不能受得住。”
“楚绪。”那个人在往前走,背脊挺直,前方是模糊不清的远方,眼神深邃难明,“你拉我做什么。”
“啊。”忽然听到这个问题,楚绪怔了一下,半晌之后才笑笑:“可能因为……忽然想当个好人吧。”
听起来就很不靠谱的答案。
染白没有说话,她抵了下干涩的唇,胃部翻滚着的剧痛能将人撕裂开,打碎骨骸再重新组装,冷汗打湿了后背,恍若不觉,走到了公交车站,坐在长椅上,安静的等公交车。
“你是不是伤到哪了。”楚绪眼看着这人的脸色越来越白,他头一次体会到了心惊胆战的感觉,生怕下一秒这个人直接当着他的面昏了过去,半跪在染白面前,手心也出了汗,有些紧张的盯着染白:“他打你了吗?你有没有刀划伤?你是不是胃疼?”
“没事。”染白身后是电子广告的荧幕,光影虚晃而过,月亮掉在了他眼里,也掉在了深渊里,凝视着楚绪的时候,几乎可以将人吸进去。
楚绪烦躁的操了一声,一点也不信,下一秒就要起身:“你在这等着我,我去给你买药。”
可是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手腕却传来一阵拉力。
骨节瘦削分明的手指紧紧攥住他,没有松开。
“啊?”楚绪微怔,停下,看着染白。
“不是很疼。”那人把他拽过来,嗓音有些清冷质感的哑:“陪我坐会,可以吗。”
楚绪完全拒绝不了,他抿了下唇角,坐在长椅旁边。
二线公交车到了的时候,
两个人是一起上的车投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