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有理会其他人,身后是腥风血雨,逼近停在了顾惊羡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然后狠厉又粗暴的直接把人拖到马背上,带着顾惊羡一路策马沿着来时的那一条路,在路上随意找了一个客栈,夜色无边,风声呼啸,马蹄高高扬起又落下,践踏出一片尘土。
她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脸色阴骘的骇人,在要了一间房之后,进门就直接把人甩到了床上!
顾惊羡平静无畏的全盘接受一切,被重重摔下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因为那剧烈的动作,一只木簪从身上在掉了下来,在视线中摔向了地面!
他清晰的看着那样一幕,瞳孔微缩,意识比反应过来的脱口而出:“别——”
只是他才说出一个字,梨花木簪就已经砸在地面上,发出“啪”的一声清脆的响,镶嵌在上面的一颗红豆滚落出来,停在了将军脚边。
染白垂眸看了一眼,那颗停在她脚边的红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抬脚碾压而过。
顾惊羡眼睁睁的看着那样一幕。
“顾将军还在乎一个破簪子吗?”她俯身逼近,冷笑:“垃圾罢了。”
染白轻飘飘的说,直接毫无顾忌的抵在了顾惊羡身上,单膝曲起生生压在他的膝盖上,力道没有任何收敛,报复似的看着那个人疼到发白的脸色,半晌后,她听到了一声又轻又哑的声音。
“……不是垃圾。”
输了就是输了,他没什么可说的。
无论染白如何,顾惊羡都能接受,只是在那个木簪摔在地上又被将军践踏碾过的时候,那一脚也踩在了他心上,泛起不知从何而来的抽痛,陌生又难以适应,让人喘不过来气。
曾经折过的膝盖骨的地方此刻被人用力压着,他右手反反复复自虐似的攥紧又松开,指节都绷出了骇人的森白,那一句反驳的话,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脱口而出。
今夜寒风刺骨,夜色如同浓稠的墨砚,被人一手打翻,深沉的化不开。
“它不是垃圾?你是吗。”染白抬手掐着顾惊羡的下巴,眉目冷戾倨傲,潋滟妖冶的桃花眸也融了夜色的阴与寒,瞳孔充斥着深邃的暴怒,修长苍白的手指慢慢滑向他的颈项,“顾惊羡,我给你脸了?!”
“还记得在来之前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你乖乖听话,我带你去。
——嗯。
这两句话浮现在脑海的时候,映着当初日光淡薄微暖,一片清幽宁静,而此时逐渐涌上来的是缓慢无法呼吸的窒息感,冷汗几乎打湿了衣裳,脸上没有丝毫血色,他疼的背脊绷直,睫毛颤了颤,却说:“不记得。”
被困在这狭窄一方天地,抬头只有一人。
目光避无可避的碰撞到一起。
“用不用我帮你想想。”将军从未如此动怒失控过,心底铺天盖地涌来的尽数都是铺天盖地的黑暗和毁灭,骨子里叫嚣着占有的欲望,连冰冷血液也在沸腾,她五指慢慢收拢,像是猎人对猎物最后的折磨,用力掐在那个人修长脆弱的颈项上,能看到顾惊羡颈侧青筋暴起,她盯着看,视线粘稠又冰凉,俯身贴在他耳边的时候,嗓音发了狠:“我让你乖乖听话,你就是这么听话的?嗯?!”
“我从未答应过你。”窒息感蔓延上心头,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视线微微模糊了,可是身上的人眉目却无比清晰,清晰到如同用刀刻在了骨子里,顾惊羡喉咙艰难滚动,嘶哑挤出一句话。
他当初应下的,不过是染白的后半句。
染白静静看着他脸色苍白的模样,似审视似欣赏,良久才轻声说:“你真会骗人啊。”
语气很淡,难辨喜怒。
缺氧的感觉并不好受,恍惚间又回到了那日沉在冰冷河水中,往下坠去的时候,没有任何支撑点,耳边是扭曲幽暗的水声,将军抱住了他。
顾惊羡睫毛微颤,遮住了死寂眸光。
却在临近窒息的最后一刻,身上的人缓缓松了力道,冰凉指尖细细抚摸着他的后颈,动作极为漫不经心的,像是在逗弄一只可有可无的宠物。
“是不是我近日太纵这你了。”他听到不温不淡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宛若钝刀扎在了骨血里,“才给你可以在我面前为所欲为的错觉。”
在松手之后,顾惊羡颈项处多出来一道很明显的掐痕,甚至已经有些青紫了,在那脆弱冷白的肌肤上格外刺目,又透着一种破碎凌虐的美感,染白看了看,指尖慢条斯理的摩挲着:“你说,我该怎么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