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菟沉默了下。
这件事情是大人在亲自解决。
顾惊羡……
也罢。
大人若是对一个人上了心,无论是谁,她也要帮大人留下来。
“那大人打算如何处置闻箐?”
起初这次微服私访是没有闻箐的,还是闻箐缠了女皇好久才跟着一起来,这次私逃的事情,闻箐也参与其中。
余菟也想过这件事情,明确一下染白现在对闻箐的态度。
“近日天热,失足落水也是常有的事。”染白冷淡道:“这般急躁,好好养几个月的性子对他也好。”
余菟颔首,微微一笑,又给将军斟茶。
又是一日凌晨才从外面回来,身上还沾了血。
在回来之后,什么也不想做,就直接抱住了那个被她锁住的人。
“别动。”将军长睫微垂,遮住了眼底的青黑,神情看起来有些慵懒倦怠,那截高挺鼻梁落了阴影,线条利落,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就那样简单而安静不带任何欲望的抱着人,“让我抱会。”
落在耳边的声音有些沙哑,连带着呼吸也轻轻落在他耳侧,即使这样的亲密已经有无数次,但他还会不习惯。
顾惊羡瞳孔深静,什么动作也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将军懒洋洋的嘟囔了一句去洗澡。
毕竟这人的洁癖性子,身上还带着血能忍到现在也是不易。
然后回来的时候抱着他入眠,第二天又天不亮的离开。
几日后的一天,
侍卫敲了门,进来,“大人让我带你过去。”
顾惊羡平淡颔首。
侍卫走过来,木着一张脸给顾惊羡解开了手铐,将钥匙收好,然后推着轮椅,一路往将军府地牢的方向走去。
才刚刚进去光线就陡然消失,余下了一片昏暗。
地牢阴冷又潮湿,火光也明明灭灭。
越往里走,血腥味越重,凄厉尖锐的惨叫声也越来越明显。
这样的地方,顾惊羡并不陌生。
他坐在轮椅上,面不改色的看着前方。
直到停到一个牢房前,深灰色的墙砖布满了斑驳暗沉的血渍,看起来残留着的年代久远,单从外面也能看到那血腥而残忍的一幕。
昏暗血腥的牢房中,
一个人……准确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遍体鳞伤,血肉模糊的一团被架在木架上,双臂生生用铁钉钉在了木板上,身上已经干涸的暗红色血液,发出一声声嘶哑的惨叫。
旁边站着两个暗卫,气场肃杀。
而正前方,
暗红色的精致檀木椅上,嚣张又散漫的靠着一个人,那一身黑袍病态又邪佞,侧脸半隐没在昏暗中,一身骄矜倨傲,又冷血残忍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隔着铁栏在看,让人头皮发麻,触目惊心。
主座上的人在这时轻飘飘的偏了下眸,显然看到了顾惊羡,那沉在微暗视角下的眉目精致如画,高挺鼻梁下的殷红薄唇勾起兴致盎然的笑,在昏暗中仿佛随时会夺人性命的猎手,漫不经心的对顾惊羡勾了勾尾指,示意让暗卫带着他过来。
暗卫把人推到了染白的面前,转身便退下了。
染白一手搭在轮椅扶手上,不然拽的离自己更近,却什么话都没有和顾惊羡说,只风轻云淡的支着漂亮额角,慵懒又淡漠的看着那木架上严刑拷打的一幕,有些无聊的把弄着顾惊羡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