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害羞啊?”允习脸色茫然。
“没说你。”褚舟止叹了口气,又敲了一下少年的脑袋,含笑道:“你快出去,别打扰公子会美人。”
“……”
允习看了看此时此刻被纱布围绕着的女孩,又品味了一下褚舟止的那一句美人,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退下。
“人都走了,还不睁眼吗。”床榻上的人,纤瘦的像是一只受了伤的流浪猫,肌肤苍白的毫无血色,这使她看起来幼小的可怜,身上的伤已经包扎过了,几乎包成了个粽子,那张脸更可怜,伤疤交错横贯,褚舟止轻声细语:“怎么这般贪睡。”
语气风流,还带着一分宠溺。
女孩垂着的睫毛如枯翼,落着一片细碎的阴影,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接了一半的剧情,由于对方过于敏锐,被迫先行打断。
眼前晃过重影,景象模糊不清,眼皮也有千斤重,过了好一会儿染白才渐渐适应,身下的床榻松软温暖,周围空间偌大,装饰古拙雅致,低调中蕴含着华丽,额前凌乱的发丝散落,扎到了深墨的眼瞳,发丝阴影映入深不见底的瞳孔,翻涌着暗沉墨色。
发丝扫过泛起细微的痒意和不适,女想抬手拨掉那一缕长发,但伤得太重,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意识清醒后钻心的疼痛直往骨子里。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放大在眼前,修长素白,明红宽大的衣袖垂落下来遮住腕骨,手指线条漂亮,那衣袖擦过了下巴,落在颈项上,丝滑冰凉的衣料贴着皮肤,她甚至能闻到主人身上的淡香,直往鼻翼钻。
随后,一缕恼人的发丝被人轻柔的勾缠到耳后,低沉慵懒的声线蛊惑:“终于醒了,我可是等你了好久。”
动作温柔不含情意,足够让人脸红心跳,尤其是年轻的姑娘,可染白一丁点的反应也没有,发丝撩开后露出的眼睛乌黑沉寂,像风霜阴寒的深秋,一轮残月挂在墨黑的天空,满是沧冷,火光也能在眼中烧到殆尽死寂。
本该是不装世俗、不染风尘的一双眼睛。
染白避开身上的伤,侧眸,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帮女孩勾回发丝后,男人就收回了手,轮廓陷入光晕中,模样生的俊朗,身形颀长高挑,丝滑红绸的明色锦服衬着芝兰玉树,那张脸精致的让人下意识屏住呼吸,唯恐唐突惊扰,微垂着眸时睫毛又长又密,一双桃花眼流转着风流浪荡情,此刻含情脉脉的装着染白的影子。
“我好看吗?”褚舟止微微一笑,盯着染白,目光中的专注任何人都无法拒绝,俯下身来,逼近了距离,逆着明媚大好的光线,轻声慢问,好似祸乱众生的狐狸精蛊惑着凡人为他剜心。
淡香笼罩蛊惑。
是昏迷中最熟悉的气息。
明艳漂亮的红裳映入眼帘,高挺鼻梁下的薄唇色泽也殷红,皮肤又白皙,潋滟颜色迷人到极致。
气氛沉默几秒。
女孩躺在榻上,无波无澜,即使面前的容貌只差几寸距离,依旧连睫毛也没有颤一下,她几次用力试图抬起手来,终于成功,细长手指艰难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摆了摆手,无力垂下。
“居然是个哑巴。”褚舟止讶然。
不过一两秒,褚舟止收敛好微微讶异的情绪,他歪头看了看女孩,好心好意的安慰她:“无妨,你家公子我向来乐善好施,今儿就当个好人,送佛送到西。”
沉吟几秒后,他道:“以后你就跟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