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东来和他摆了摆手:“小朋友,以后想吃了就来叔叔家玩,这里有很多好吃的。”
“可以吗?”许子言停下了步伐,拖着顾佳也停了下来。
“当然,我们家不仅有好吃的,还有好多好玩的,等装修好了你可要来做客啊。”孟东来笑着回道。
许子言看向顾佳,眼神里带着期许。
“快谢谢叔叔,等叔叔装修好了,我再带你过来。”
“谢谢叔叔。”
“真乖。”
顾佳没有在物业查过孟东来的底细,想着这人会装修就一定是把这里买了下来,这套复式比他们家位于中间的小户型贵多了,这么有钱,多交个朋友不是坏事。
而这几天,孟东来楼顶的那些业主就很少过来,估计他们知道孟东来是租的房子,属于那种有点钱就烧的慌的神经病。
......
这一日,王太太带顾佳参加富婆们的聚会。
顾佳发现,在她眼里已经富贵得望尘莫及的王太太在这群富婆眼里也是平常不过的人。
这帮富婆都是非富即贵的人。
且顾佳注意到这些富婆们的包都是些贵得瞠目结舌的奢侈品。
通过暗中观察,她还发现这些富婆的老公都是各行各业的翘楚精英。
富婆们在谈笑间都为各自的老公拉生意。
在聊天中,顾佳知道与太太老公是做游乐城的,全国有好几家,每年各个娱乐城都会做烟花秀,所以主动加了于太太的微信。
聚会尾声时众富婆提议合影,富婆们自觉地把包提在手里照相,而顾佳自己的包在其中显得太廉价,就把它藏在了身后。
等顾佳回家看朋友圈时才发现合照里根本没有自己,她被人家剪掉了。
为了能够融入这个太太圈,顾佳想要买一款奢侈品包包,她打电话给钟晓芹,询问她有没有认识的奢侈品销售,因为钟晓芹在物业市场部工作,经常会和商场里的奢侈品店打交道。
钟晓芹想到了自己的新闺蜜王漫妮,就把王漫妮约到顾佳家里。
顾佳把自己想要一款奢侈品包的想法告诉王漫妮,她说自己急着要,她需要这款包做敲门砖。
王漫妮想了想,考虑到钟晓芹上次对自己的帮助,就打电话求助于卖顾佳想要的品牌的一个旧同事林姐,王漫妮用自己卖的品牌额度做交换,林姐答应帮王漫妮尽快拿到这款包。
三个女人的命运终于交织在了一起。
暗中观察的孟东来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从这一刻开始,他终于可以更有力度的介入到她们的生活中了。
晚上,孟东来请王漫妮吃饭,还是在家里做的。
王漫妮吃饭的时候有些漫不经心。
“怎么了?工作上有压力?”孟东来关心道。
“没有,我就是感觉人和人的命运真的是区别太大了。”王漫妮回道。
“咋了?今天被谁刺激了?”孟东来笑着问道。
“今天晓芹带我去见她的一个好朋友,你知道吗?人家不到三十岁就买房住进了君悦府。”王漫妮满眼羡慕:“后来我们聊天才知道,这个叫顾佳的女人,以前其实也没钱,家里情况算不上好,可她却凭借自己的努力,开公司、做事业,赚钱在君悦府买了房。”
“那是挺厉害的。”孟东来回道。
“岂止是厉害,跟人家一比,我感觉我以前引以为傲的能力和努力,真的是算不得什么了。”王漫妮说道这里有些丧气。
“可不能妄自菲薄,自古以来,人和人之间本来就是差距巨大的,你已经很优秀了。”孟东来劝慰道:“这个世界上,比你说的那个顾佳还要优秀的大有人在,而没有你优秀的更是比比皆是,人的一生最重要的是找准定位,否则就会过得很累。”
“什么嘛,哪有人给自己定位的,你看看那些成功的人,不都是拼了命的努力往上爬。你以为别人都像你啊,容易满足。”王漫妮对孟东来的理论嗤之以鼻。
在她看来,孟东来很优秀,他本可以更成功,可他就是不思上进。
“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人生有三个重要的阶段:承认父母的平凡,承认自己平凡,承认孩子的平凡。”孟东来问道。
“听说过,不过我感觉这话有点丧,若是都这么轻易承认了,那那些伟大的人不就没有了。”王漫妮反驳道。
说话间,电话铃声响起。
“喂,房东太太。”王漫妮调整了一下情绪,接起了电话。
“小王。”
“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呢,我马上就把钱转给你。”王漫妮以为房东太太打电话是为了催房租。
“没转正好啊,不需要着急的,我问你啊,你有没有看最近的新闻呀?”房东太太操着一口浓郁的上海话口音,吴侬软语,带着比较多的语气助词。
“什么?新闻?”
“新闻,你们现在年轻人都不看新闻的吗?现在楼市不行了。房子的销量下降了许多。”
“哦。是吗?”王漫妮感觉有些不妙,做起了身子。
“房子卖不动,房租就要大涨的。你知道咱们这个小区,现在多少钱啊?”果然,接下来房东太太的话就印证了王漫妮的感觉:“我跟你说啊,你现在这个房子呀,就跟不要钱一样。”
“姐姐,那咱们也是一年一签的呀。你总不见得给我涨价吧?”王漫妮想要提醒房东守点轨距。
“哎呦,那你这话说的,那咱们就提前解约好了,我多给你一个月,重新租出去都有的赚的。”房东太太一点都不吃这套,她有她自己的账。
在她看来,就算多给一个月,就算重新找租客,就算折腾下来也赚不了几千块,但她就是愿意为了这一点钱折腾,因为她的时间成本很低。
而王漫妮就不同了,她的重新找房子,得搬家,而且她的时间成本很贵。
“别别别。”王漫妮起身离开了餐桌,走到了阳台:“那姐姐,你说涨多少?”
“你现在是七千,我这个人也讲信用的啊,八千五,优惠价。”房东太太一点也没有她自己嘴里的信用和优惠。
“八千五啊!这么多!?”王漫妮被惊到了,一次涨一千五,有些打工的租房房租都没这么多。
“哎呦,昨天超市的葱都是两块五毛钱的,今天早市三块八啦,我一个房子丈夫还没葱高....”
孟东来听着王漫妮在阳台打电话,感觉她这会儿好狼狈。
刚才还和自己在讨论努力和平凡,这会就跟房东太太争辩起了房租和菜价。
挂了电话的王漫妮长长叹了口气,径直坐在阳台的凳子上休息。
孟东来走过去搂住她的肩膀:“房东涨房租了?”
“嗯,烦人得很。”王漫妮沮丧道:“来上海这座城市这么多年了,搬了四五次家,不是房东要涨房租,就是房东要卖房子,每次感觉自己都好狼狈。”
孟东来坐在了下来,静静的听她吐诉心声:“你记得我家里纯净水桶上的饮水泵吗?其实我不是买不起一台饮水机,买一台饮水机并不贵,也就一百多块,可是想到每次搬家都要带着它,就感觉它好昂贵。”
“是啊,租房住的人,在添置家具家电的时候,就会想到,以后搬家的时候怎么办。”孟东来应和道:“没事,有我呢,你可以和我合租,或者你继续自己住,我帮你付房租。”
“我其实烦的并不是房租涨价,而是我都三十岁了,还得不停不停的搬家,感觉永远都没法在这个城市扎下根来。”王漫妮说完这话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