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任何一个人得凭据都比肥皂的要值得信任,肥宅借钱,丫真就没有还过,连这个想法都没有过,而且他可以做到无视前面得借据,继续去借。
要信肥宅,绝对倾家荡产。
反过来说,郭淡的契约,是绝对值得信任得。
“好吧!好吧!”
郭淡掏出一份契约来,递过去。
徐梦晹木讷地接了过来,瞅了眼,又指着郭淡道:“原来你小子早就准备好了。”
郭淡呵呵道:“我们做买卖常说一句话,这有备无患。”
“原来你们......!”
徐梦晹嘴一闭,但他已经明白过来,自己又被算计了。
他小心翼翼得那份保证书收起来,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关于小女......!”
不等他说完,郭淡便道:“伯爷,那事不急,我们先将这事了结了再说。”
......
事到如今,徐梦晹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先跑去找御史张鹤鸣。
他当然不会跟户部直接接触,毕竟他们都是独立得财政部门,户部是压不住太仆寺的,如果他去找户部,岂不是说太仆寺受户部管辖。
王锡爵就是针对这一点改革,同一件事,管得部门太多,导致有油水的事,就大家都来管,苦力活,大家就都不管,相互推卸责任。
目前主要是言官在闹,因为他们就是管这事的。
“张御史,如今这圣旨都下来了,你们却让我抗旨,你们这不是成心刁难我吗,是朝中大臣先答应在湖广设立神机营。”
徐梦晹见到张鹤鸣二话不说,先一顿抱怨。
张鹤鸣忙道:“兴安伯请息怒,我们并非是让您抗旨,只不过这凡事得讲规矩,太仆寺乃是掌管国家马政,怎能说陛下要多少,就给多少,这二十万两着实太多了,陛下也没给出个依据。”
“那倒也是,但是这圣旨已经下来了,我...我也难做啊!”徐梦晹叹了口气,道:“另外,这是多是少,总得有一个数啊!事已至此,我总不能一两银子都不拨给陛下吧。”
张鹤鸣犹豫一会儿,道:“五万两。”
“陛下要二十万两,你让我给五万两。”
徐梦晹直翻白眼道:“你们这是要成心逼死我呀!”
他这么一说,张鹤鸣还真不太敢把徐梦晹给激怒了,万一这老头一拍脑门,就直接给了皇帝,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于是问道:“那兴安伯认为给多少比较合适?”
徐梦晹左思右想,道:“要说陛下是拿这钱去修宫殿,少给一点,我也是支持得,但这可是军政大事,我看至少也得给一半吧。”
张鹤鸣犹豫再三,最终点头道:“可不能再多了。”
其实以神机营的编制,十万两制备火器也差不多了。
兵部算出来得账,差不多也是这个数。
但郭淡比他们更早算出来,以现在神机营的编制,确实是这个数,但要以顶配的编制来算,那就要翻个番。
徐梦晹跟他们谈妥之后,再去找万历。
其实也就是万历安慰一下徐梦晹,说一些“爱卿是朕最信任的臣子”之类得屁话。
出来之后,徐梦晹又跑去跟张鹤鸣他们谈,还是二十万两,十万两算太仆寺支出,另外十万两,算是皇帝借的,并且保证明年内府收上来税,就一定还。
肥宅借钱,他能还吗?
张鹤鸣哪里肯信。
徐梦晹以官职做担保,要是万历不还,自己就引咎辞职。
如此才说服张鹤鸣他们。
他这么做,其实也是在威胁万历,你要再不还钱,那我就真干不下去了,您另请高明,万一是李三才他们的人顶上来,够你喝一壶的。
在万历手下做事,确实不容易。
可万历也觉得自己不容易啊!
乾清宫。
“难啊!”
万历叹了口气,向郭淡诉苦道:“朕要个区区二十万两,都这么困难,朕这皇帝当着可真是不容易啊!”
区区二十万两?你以前借个两万两,花得功夫可不比这少吧,看来你最近被我养得太肥了一点。郭淡赶忙道:“陛下请放心,这钱花出去,必将得到十倍的利润。”
万历点点头,突然神色一变,严肃道:“但是首先得保证,此战务求必胜。”
郭淡愣了下,问道:“陛下已经下决心打这一仗?”
在此之前,万历并未表露出要不要打的决心,但这一笔军备订单是迫在眉睫,因为这可以给他们的海盗大军打掩护。
万历点点头,道:“若非如此,朕也不会这么做,那杨应龙生性多疑,朕若在湖广设立神机营,他必将会做出应对,绝不可能束手就擒,那么到时朕就有理由铲除他。”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其实朕也不想做得这么绝,那杨家世代镇守播州,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是那杨应龙太过嚣张跋扈,竟然连朕派去得官员都不放在眼里,俨然将播州看成是他杨家得,甚至还觊觎川地。”
其实打不打,他也是一直都在犹豫中。
关键还是郭淡为他解除后顾之忧,提供了利用货币来控制西南的办法。
没有杨家也能够稳定住当地的局势。
另外,他才二十多岁,自亲政以来,就没有干过一件大事,他也怕镇不住这些边陲大将,而那杨应龙最近几年敢这么跳,多多少少是有些轻视这位小皇帝。
因为在张居正时期,那杨应龙可就不敢这么嚣张,万历心里清楚,对此是非常恨,说白了,你就是欺负我。
若是他能够铲除杨应龙,埋葬土司制度,那谁还敢轻视他这个小皇帝,打这一仗对他而言,有着许多好处。
可谓是名利双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