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伊卡多雷的质问。
罗杰罕见地哑口无言。
他总不能承认是自己眼拙认错了吧？
当即他反反复复地对那驮着仙山的大章鱼用望气术。
数据反馈回来的确实也只有一个「无尽之触（LV89）」而已。
之前第一眼看到这个等级的时候。
罗杰下意识地认为这是伊卡多雷的伪装！
万万没想到。
居然是真的逮错人了……
“无尽之触特么的难道是一个种族？”
罗杰眉头一皱。
他还在琢磨怎么和伊卡多雷交涉才能将他骗出来呢。
谁知道下一秒。
超感链接上就传来了这样的信息。
……
「伊卡多雷：既然你都已经把我老婆抓走了，咱们就算两清了哈！于情于理，你都不能再缠着我了！我走了！」
……
「超凡感知：你察觉到上古邪物伊卡多雷遁入了某个‘陨位面’」
……
恍惚间。
罗杰的目光仿佛延伸到了海底之处。
在那无尽的黑暗中。
一头体型只有眼前这只母章鱼1/3的章鱼怪用力地挤到了一片黑淤泥的缝隙里。
它挤得有点吃力。
但看上去韧性十足。
眨眼间。
那邪恶的魔物便消失在了罗杰的视野里。
至此。
所有的黑雾都从海上消失了。
罗杰的感知中也彻底失去了上古邪物的气息！
伊卡多雷……
就这么跑了！
罗杰看着那头瑟瑟发抖的母章鱼。
心中无语到了极点。
尽管超凡感知捕捉到了伊卡多雷逃跑前的踪迹。
但想要在茫茫大海中找到那个地点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更遑论「陨位面」本身也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方！
所谓陨位面。
其实也是次位面的一种。
只不过是次位面中最特殊的存在——大部分的次位面在寿命达到尽头之后就会自行坠落主物质界，掉到毁灭之渊里，最终沦为星兽们的口粮。
而陨位面则不同。
这种次位面由于种种特殊的缘故。
虽然已经抵达了寿命的尽头。
但却悬而不落。
别以为这是什么好事——这意味着这种位面随时可能招致星兽的袭击，毕竟在星兽们的眼里，陨位面是最可口的果实。
因此大多数陨位面都危险至极。
以伊卡多雷的情况。
恐怕确实是被万秽之血死时的惨状吓到了。
这才会连老婆都不要了。
直接卷铺盖跑路！
……
对此。
罗杰也只能轻叹一声气。
没抓到伊卡多雷对他来说还是蛮伤的。
毕竟道主的驭兽圈可不是凡俗之物。
这玩意儿用来抓一个89的小章鱼……
“这波血亏！”
“除非这条无尽之触还能发挥其他作用！”
这么想着。
罗杰快速降低了筋斗云的高度。
而后凭借「海上行走」停留在了海面上。
那章鱼怪看到罗杰。
情绪明显变得紧张了许多。
罗杰向她发起了「超感链接」。
可不知道是不是对方太紧张的缘故，试了好几次都没能进入状态。
见状。
罗杰只能默默地将右手按在了母章鱼的触须之上。
而后轻轻抚摸了几下。
……
「提示：你对‘无尽之触’使用了降智之手」
……
「洞察：你意识到无尽之触的情绪变得稳定下来……」
……
「洞察：无尽之触开始喜悦……」
……
“果然……”
“沟通之前先降个智是很有必要的流程。”
罗杰心里暗暗地吐槽了一句。
这次他做完思想工作后再打电话。
一次就成功了！
作为伊卡多雷的配偶。
这只无尽之触虽然算不上是上古邪物。
但感知也是不俗的。
超感链接一旦建立成功。
双方的沟通就变得丝滑而润畅。
简单的开场白过后。
罗杰就顺利地得到了她的名字：
……
赫尔摩丝。
……
可能是因为罗杰对赫尔摩丝的态度还算温柔。
寒暄过后。
后者便主动地求饶道：
“我不是伊卡多雷，我也不是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妻子的，我是被迫的……”
“您能不能放了我？”
罗杰则是平静地回答道：
“抱歉。”
“由于之前的一笔债务关系，伊卡多雷已经把你抵给我了。”
“你现在是我的仆役，我这个人向来说话算话，说一千年就一千年，不会多，但也不会少……女士，你刚刚晃了一下，现在是一千一百年了……”
赫尔摩丝的声音充满了委屈：
“可我……”
“有异议可以继续提。”
罗杰和颜悦色道：
“我这个人还算民主，会考虑你的意见的。”
“哎呀！”
“又晃了一下！”
“你继续说……”
……
“我没有意见了……”
赫尔摩丝颓然道。
罗杰轻轻点了点头。
当下。
他接连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
赫尔摩丝回答的还算爽快。
她的情绪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罗杰突然问了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
“那些黑雾教徒信仰的人其实是你吧？”
“这些年对莲花港进行破坏和渗透的人也是你……”
“我说的没错吧？”
赫尔摩丝顿时慌了神：
“是伊卡多雷……他让我干的！”
“我没想着伤害你们人类。”
“是他逼我的……您要相信我……”
罗杰不动声色地关闭了对「信仰之线」的感知。
下一秒。
他的话锋再度一转：
“是是是。
我愿意相信一切都是伊卡多雷干的。
但我突然有了个很有意思的猜想——
……
刚刚被我的感知所捕捉到的画面，也就是伊卡多雷遁入陨位面时的画面，是否是真实的呢？
换言之。
在你被我捕捉之后。
利用‘超感链接’和我沟通的人。
有没有可能其实是你自己呢？
我说得对吗？
伊卡多雷先生？
你怕是根本没有老婆的吧？！！！
……
又或者。
所谓的老婆。
其实就是你自己？
无尽之触其实是一种一体两性的生物？”
……
在罗杰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和逐渐严厉的辞令下。
赫尔摩丝变得结巴起来：
“您、您在胡说什么啊！”
“我听不明白。”
“这太复杂了！”
罗杰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别介意。”
“我这个人只是多疑，又不是什么嗜杀成性的大魔王。”
“你只要安安分分地替我完成任务，我是不会对你下手的。”
……
赫尔摩丝沉默了。
罗杰能从她身上感受到那种绝望到极致的情绪。
对他来说。
这种猜想当然也只是一种可能。
在密斯特拉。
一切都有可能。
毕竟罗杰现在除了一刀剁掉后看看成色之外也没有其他鉴别上古邪物的手法。
而从用途的角度来看。
无论是赫尔摩丝还是伊卡多雷。
能帮罗杰干活儿就行！
反正对方是死活都逃不出道主的驭兽圈的！
这样一来。
主动权始终都把握在罗杰手里。
就算对方想耍什么花招。
也逃不出他的手心！
“赞美道主！”
罗杰忍不住在心中默念了一句。
……
三言两语打消赫尔摩丝作妖的念头后。
罗杰便将准备交付给她的任务说了一遍。
谁知道说完之后。
赫尔摩丝竟是为难地回答道：
“抱歉……”
“但这根本不可能做到！”
罗杰有点诧异地问：
“为什么？”
赫尔摩丝解释说：
“横渡黑雾之海是没问题的。
但在黑雾之海和南大陆之间。
还有一片深邃可怕的「界海」。
界海阻隔了两片大陆的沟通。
我不可能驮着山过去。”
……
听到这里。
罗杰沉吟着将她的话翻译给了旁边的副宗主季秋。
季秋忍不住摇头道：
“胡说。”
“我就是在南大陆长大的！”
“当初我抱着一块舢板就飘过来了，怎么就没见过她说的界海？”
“宗主大人！小心有诈！”
罗杰看向了赫尔摩丝。
后者疯狂地在超感链接里叫屈：
“界海无形无状。
普通人是很难发现它的存在的。
它就像一个巨大的筛子。
如果通过的只是一两个人。
当然不会遇到太大的阻力。
但您这是要我背着数万人过海。
这肯定会迎头撞上界海的屏障！
要是再倒霉点的话。
说不定还会引来灭烬云和天神使者！
我真的没有说谎……”
……
「第六感：你察觉到‘赫尔摩丝’所言为实」
……
「你获得了新名词：界海与屏障」
……
「你的知识（地理/星球）+20」
……
“那么，关于「界海」，你还知道些什么？”
罗杰不动声色地问道。
赫尔摩丝不敢怠慢。
当下她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
按照赫尔摩丝的说法。
界海的存在时间起码有数十个纪元了！
在某种意义上。
它就像是覆盖范围更广、更加难以通过的「界河」。
南北大陆之间的交流这么少也正是拜它所赐。
而在每个纪元的初期。
‘天神的使者’都会从其行宫中下凡。
他们会乘坐各种载具而来——
有时是灭烬云。
有时是机械船。
还有的时候是奇怪的巨龙。
总之。
在认真检查完界海屏障之后。
那些天神的使者才会离开。
不过。
在本纪元初。
天神的使者并没有如约而来。
赫尔摩丝怀疑是「天神行宫」出了一些问题。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
本纪元的上古邪物们才变得更加蠢蠢欲动起来。
……
“不过，我只能保证界海是真实存在的，其他东西都是伊卡多雷告诉我的！”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骗我……”
赫尔摩丝忐忑地说道。
罗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继续在「她是不是就是伊卡多雷本人」这个话题上深究，而是问道：
“那你口中的「天神行宫」又在哪里？”
“天上。”
赫尔摩丝果断答道：
“他们从天上而来，当然是住在天上。”
“不过我看不到，伊卡多雷和我提到过。
在有月亮的晚上。
朝着月亮的方向用力看。
如果你的眼力足够好的话。
你就能看到天神的行宫。”
……
天上？
罗杰忍不住抬头望了一眼苍穹。
密斯特拉的天空大多数时候都是灰蒙蒙的。
仿佛随时可能要下雨。
但即便是太阳最猛烈的时候。
天色也不会特别亮堂。
这不是因为云。
而是天幕本身就是这种颜色。
罗杰抬头看了一会儿。
什么都没看到。
还差点因为白天日光太盛把眼睛看伤！
……
……
“找人去证实一下她的说法。”
“莲花港内有不少渔民，如果真有界海的存在，城里应该会有对应的记载。”
“顺便，把那什么「天神的行宫」也查一下。”
罗杰揉了揉眼睛。
将这些活儿让季秋交代下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