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弓弦响,再倒一名黑衣人。
这时候还能打的凶徒就只剩下了两位。
沙哑嗓子的头人口中高呼冲锋,自己则脚底抹油,朝门外逃了出去。
噗!那名呐喊着前冲的黑衣人被一刀劈中,血线沿着额头,一直开到腹部,在他仰头倒下的那一刻才开始炸开。
夺路而逃的头人一转头,崩的一声撞在了一团黑影上,人倒飞了回来,被唐三一脚踹倒。
皮皮鹿站在门口,尴尬地抱怨道,“倒霉!又卡住了!”
思思架着一名脸色惨白的少年从后院走入中厅。
少年的刀,犹在滴血。他背后背着箭壶,箭已空。
他的腿上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只是做了非常简单的包扎。
刚才一番剧烈的运动又触动了伤处,鲜血印在了思思的裙摆上,将粉色的绣花染作了嫣红,如盛放的海棠。
“思思师姐,你没事吧!”,闪闪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我到后院找到阿刁,发现她房间里多了一个人,阿刁正在为他包扎。这位小朋友受了伤,他是翻墙躲到我们观里来的。他听说前院来了歹人,知道是来找他的。他生怕牵连了我们,执意出面将歹徒引走,可是他行动实在不便,我就将他架过来了。”
闪闪仔细打量着思思搀扶的少年,他看上去不过十来岁的样子,眉目见尚能看出稚嫩。虽然因为失血面色惨白,但是他的轮廓立体,瞳仁呈现出一种非常梦幻的灰色,有一种与中原男子不同的帅气。
如果说韦保衡温润如玉,这小子就是邪魅如……如抖森!
少年向大家行了一礼,“多谢思思姑娘,多谢大家。给诸位填麻烦了。我是沙陀部少族长,朱邪翼圣……哎呦!”
朱邪翼圣话还没说完,脑后忽然挨了一棒。
他转头去看,之间一位美妇人惊得啊的一声喊,抛下了手中的木棒。
原来是阿刁告诉鱼玄机观中来了歹徒,后者便领着绿翘抄了棍棒赶来支援。
远远地她只看见一个男人将手环住了思思的后颈,似乎已经将小师姐劫持。
她哪里管三七二十一,冲过来先打一闷棍,想要救下小师姐。
可是好在这位平日里连鸡都没有杀过的女花魁并没有什么打架的经验,棒子还没举起来,自己手就开始抖,等到砸下去的时候,双臂已经软了。
这一“闷棍”要力度没有力度,要准度没有准度,如果真是在战场上,这顶多算是一次成功的嘲讽,能够有效地吸引boss的注意和仇恨。
思思想要回头,可是他这时相当于半偎在少族长的怀里,扭头根本看不见人。
好在闪闪及时解释道,“误会,误会,都别动手!姐姐!朱邪少族长不是坏人,歹徒都已经被击退了!这里是我们的几位恩人,唐三公子和他的随从。还有两位苏州府选送的考生,皮皮……日休和陆龟蒙。”
“能不能先不要叙旧,先把我解放出来!”,卡在门口的皮皮鹿哀求道。他肩头的刀伤已经流了不少血,显然状态也不太好。
众人这才哗啦啦行动起来,鱼玄机亲自致歉,顺便与思思一起临时拼起一把瘸了腿的椅子,让少族长先作下。
唐三跳出窗户,从门外一脚把皮皮鲁踢进了正厅。
干瘦的小厮则和陆龟蒙逐一检查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还喘气的统统绑起,不喘气的统一扔进院子。
过了一会儿,小阿刁背着李嗣源探头探脑地也跟到了前厅。
她是听见打斗声平息了许久,这才出来查看情况的。
结果看到眼前一片狼藉,便也自觉地加入了劳动的队伍,和唐三公子一起,先帮助皮日休脱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