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阁楼之中阻拦着众人探究的目光,在下方的众人感觉自身目光不能射透宝塔,心中更是感觉这大殿的神异之处。
而在阻拦了众修士射来的目光后,那穹顶之上的宝光再次泛起。
彩色的流光像是飞羽一般,在空中徐徐撒下,众修士心中一阵安定,心道:好一副仙家宝物的气象!
而徐龙此时敢肯定,这尊宝塔绝对是那太古时期的遗物,光是那股太古时期的气息,便是极其不凡。
徐龙只是在那巡天者与风伏羲的兵器之上体验过。
这尊宝塔虽然比起二者差了许多,但已然算是神兵品质。
只是太古时期的武器,奖历经了无尽的岁月后,不知道为何落在了真君手里。
那太古时期的宝珠还在塔尖之上沉浮不定,塔内的影子巨人还在托举长明灯。
谁又知道,它们都是那无数年前,被埋葬在此的生灵。
徐龙也是眼运金光,这才将大殿给勘察了一番,没想到真君栖身之所竟然是那宝塔所化。
此时他又发现,自进来大殿后,众修士只听见真君的声音,却是未见到真君本人。
方才那苍劲有力的声音,属实是真君的声音无疑,但怎么未曾见到真君出面呢?
心中有此疑惑,徐龙目光微微在阁楼之上搜寻,但方才的一股阻拦之力再次涌现。
随着那缕缕宝光开始变得凝实起来,徐龙感觉自己的目光像是被一道沉重的山岳镇压住。
在射出时便被一寸寸镇压而下,心中感觉有所不妙,徐龙便一霎收回了自身那探究真君的目光。
然那凝实的宝光却是未曾停歇,还是带着沉重的力道自上而下坠来。
正凝神时,空中再次响起真君的声音。
此番开口时,徐龙发现自己闻听声音便要清晰的多。
想必是真君本身在那七层塔楼之中,此时正在打量着下方的众修士。
“仙霞岭修士出阵御敌有功!”
“诸位领头修士协助守阵有功!”
“众地仙、天仙修士随老夫力战鹜兽王有功!”
随着真君的声音再次响彻大殿,这次众修士脸上的喜色再也无法掩饰。
方才真君已然表彰了众修士的功绩,每当说一句话时,便有相应的赏赐发下。
金仙真君的手段不可揣测,只看那头顶之上的宝光射下,一缕缕闪动的光彩在众人之间一一掠过。
徐龙便发现自己身旁的修士已然喜笑颜开,这分明是在那宝光之中,得到了来自真君的赏赐。
朱佩紫立在众修士之首,之前真君言明表功之时,并未记上他的名字。
但徐龙却是知道,此人之前首战鹜兽王,而后又领命第一个出阵去剖开兽潮,这已然是众修士的表率。
此时真君并不表他的功绩,看来其人是与真君有极大的关系,在平卢道场内已然不分彼此。
朱佩紫与真君有关系,没有被表功绩实属正常。
但徐龙却发现,自己和真君非亲非故,竟然也没得到真君的赏赐。
不应该啊,徐龙和众修士都去协助真君了,至少得个团体奖励啊……
眼看自身周围的修士在沐浴了宝光之后,个个都喜笑颜开,明显是得到了来自真君的赏赐。
而徐龙已然在宝光里来来回回三趟了,居然啥也没有捞到,这让老阴比心中略微意外。
难道是自己被真君忘了?
没道理啊!
看周围修士那喜色连连的表情,真君这不该是特意将一位修士遗漏啊。
看着众修士在宝光之下面带喜色,徐龙矗立在人群中时,竟然罕见地有了一丝不自在。
待众修士都得到了赏赐后,那缕缕坠下的宝光便被一一收拢回去。
此时在大殿内,众修士再次收敛了自身的情绪。
朱佩紫在首位,褐怀宝在次位,二者前后站定便要朝着大殿内部谢礼。
然此时还未等他们彻底站定,那殿内又传出真君的一道声音来:
“诸位修士在危急之时挺身而出,可见多是人杰,功绩如此莫要言谢。”
“而今有一位修士协助老夫力战兽王,可谓是战功昭著,此番重表。”
“赎老夫眼拙,不知名号,还请自众前来,咸使人知!”
真君的话语方才落定,在那殿内刚要散去的缕缕宝光徒然凝结而来。
像是一道巨大的光束一般,直直地照耀在了徐龙的头顶之上。
此时在听到“力战兽王”这句话时,殿内的众多修士皆是齐齐一愣。
而后众修士在当场各有心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偌大的殿堂内一霎陷入了寂静之中。
首位的朱佩紫目光惊奇,他看着人群中的一道光束,那光束里面有着一道挺直的身影。
师尊虽然不拘小节,但仙途之上向来眼界颇高。
能让他亲自开口夸赞的,这苍莽之地中从来不超过五人。
此时在天外协助师尊力战兽王,那彼辈定有过人之处!
朱佩紫目光炯炯地看着人群中,而他身下的褐怀宝也在打量着人群内。
此时他老成的面色有些紧绷着,两片薄薄的丹唇微微抿起,一双明目内泛起几分厌恶的神色。
此时的褐怀宝方才知道光束内的身影是何人,之前在金汤池地阵法外曾与他对视之人。
本以为自己在兽潮面前出工出力,已然是被真君就在了心上。
但没想到真君竟然出口表功一位无名之人!
场中除了朱佩紫外,就只有他一位玄仙真人,光束内修士此时出现,着实是让褐怀宝心中有些不自然。
眼中的厌恶被一霎压制下去,褐怀宝在原地干脆微微阖目养神,不再理会众人的惊奇之态。
真君话毕后,在众修士的脸上也是异彩连连。
他们回想方才的战斗经历,自然就知道是谁在天外协助真君力战兽王。
虽然众人在旌纛成林阵型内都有出力,但真正力挽狂澜者是谁,众修士心底还是有点数。
此时被真君言明表众,在殿内的众修士顿时惹起一阵骚动。
本是朝着殿内的人群,在此时纷纷转过身来,往着那人群中央光束汇聚之地瞩目。
而那光束周围的几位地仙修士,更是脸上泛起一股与有荣焉般的神色。
此时在场中众修士见过真君,就算是共富贵,而之前在天外大战鹜兽王,那可是同生死啊!
众修士闻听了真君的表功之语后,一时间心中都有了些自豪的感觉,对着人群之中那道身影齐齐作了一个小揖。
而后众修士在殿内,便自动让开一条笔直的通道。
凝实的宝光在人群中缓缓移动,其中的一道身影随着宝光缓缓走出人群。
此时身旁有众修士衬托,他在大殿内当真有一股众星捧月般的威势。
“玉屏宗门,云墨!见过真君!”
徐龙沐浴着凝实的宝光,在人群中缓缓走到朱佩紫身前来。
虽然不知道真君在殿内何处,他还是对着那楼阁上空微微一礼。
待抬起头来时,此刻在众修士前方便有了三道单独的身影。
朱佩紫见来人站定,眼中惊异之色更甚,这位修士他确实未曾在平卢道场见过。
但其竟然得到了师尊的赞许,想必其实力着实是不可小觑。
料到此处的朱佩紫也朝着徐龙微微点头,而一旁的蓝衣褐怀宝,却还是一副眉目闭阖的模样。
“玉屏宗门,云墨修士!老夫大战鹜兽王时,多亏小友拖住其一股力量,旌纛成林阵型没有被破坏,你居功至伟啊!”
“唯真君是命!云墨不敢贪功,前有真君力战兽王,后有众修士勠力同心,在下微枝末节,实属侥幸出众!”
真君在听到玉屏宗门时,也是微微一愣,似乎在回忆这个大宁郡国内的势力何时出了这般人杰。
但他随即便反应过来,言语间对着徐龙再次表了一番功绩。
在人群之前的徐龙自然是谦虚一番,而后便对着真君和众修士再次作揖。
在场中的众修士齐齐点头,殿内的真君则是再次开口:
“云墨修士无须妄自菲薄,老夫自然记得你的功绩。天外有老夫牵制鹜兽王本体,而在阵型内有谁力战鹜兽王头颅?”
“唯你云墨修士矣!”
此言一出,在场中的众修士顿时精神一震。
平卢真君在苍莽之地中极少有夸赞言语,此时虽然是在说云墨,但也是在褒扬他们这些维持阵型的修士。
而真君夸赞的话语是“力战兽王”,这也没有半点吝啬之意,将徐龙各人的功绩属实放大了不少。
一时间徐龙在场中被众人瞩目,众修士连同朱佩紫看着他时,眼中都是异彩连连。
心里想着:虽然不知道玉屏宗门的云墨是谁,但此番有一位金仙真君言语赞许他,这云墨不日便会扬名苍莽之地中。
届时再提一句玉屏宗门云墨,那便不是籍籍无名的云墨,而是“历战兽王”的云墨了!
苍莽之地中多有豪杰之辈迭出,而他们这些修士今天便要见证一位豪杰的诞生。
料到此处,众修士看着云墨的目光也不由得精彩了许多。
而场中只有那蓝衣褐怀宝,自始至终都面目闭阖,仿佛是并未理会殿内的众人。
真君话毕后,在那道凝实的宝光内逐渐掠出一物。
徐龙自然有所感应,在宝光内一抖大袖,便收拢在内。
真君这番手段任凭旁人如何探查,都是不知道徐龙在宝光内的动作。
这也杜绝了众修士之间的攀比之心。
真君属实用心良苦,在发下赏赐时还面面俱到,让人挑不出细节上的毛病。
此时在徐龙头顶之上的宝光逐渐散去,三位修士矗立在众人之首。
朱佩紫带领着所以的修士,朝着殿内深处,众口齐声地作揖拜道:
“多谢真君!”
“散去吧!”
在众人起身后,大殿内沉默了一霎,而后真君的声音再次传出。
众修士此番已然得到了赏赐,没有久留殿内的心思,在真君一句话后便徐徐退出了大殿。
随着众多修士徐徐退出,方才人声鼎沸的大殿,此时又在瞬间平静下来。
偌大的殿堂内只有长明灯燃烧时跳起的火焰,影子巨人那高大的身影,被彻底隐藏在了阴影之中。
就算近着跳动的灯火,也看不清它那模糊的面容。
朱佩紫见众人退出大殿,他便代真君一路送众修士出去主脉外,众修士在主脉之外自行散去。
此时那褐怀宝像是才醒转过来一般,自顾自的与朱佩紫一拱手,随即便消失在了道场内。
全程竟完全没有将徐龙给放在眼里,徐龙见他心中这般傲气,想必这是一位心气极高的玄仙修士。
“额……方才是仙霞岭的褐怀宝道友,云墨道友勿要误会,他只是不善言语罢了……”
“云墨道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力战兽王在下属实佩服!”
朱佩紫见到褐怀宝的举动,也是一阵头大。
此人虽然是面相老成,但其实却是心气极高之辈。
他的伴生凶兽折损在瀚海之中,此番大战时必定是失了风头。
真君虽然有所赏赐,但比起将要扬名苍莽之地中的徐龙,他心中自然是有些不岔。
再者其自恃玄仙境界,根本不将徐龙这等低级修士放在眼里。
所以表现的态度很是无礼,这厮自始至终根本就是无视徐龙。
“无妨!在下不过是侥幸助阵而已,天外唯真君之力,阵型内唯众修士之力。此次真君赞许,确实是抬举云墨了……”
“再说力战兽王,朱道友才是道场内的第一人,云墨何德何能被真君抬举,委实汗颜!”
朱佩紫一番言语倒是和和善许多,虽然褐怀宝无礼在先,但他并没有在背后中伤褐怀宝。
徐龙心中也没将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既然对方并不待见他,他也用不着上赶着去亲近那玄仙修士。
也许是朱佩紫得到了真君的亲传,在对待低级修士时也颇有礼节,其与徐龙谈话中不乏敬佩之语。
徐龙眼见对方态度真诚,便也说了几句对方的好话,二人在主脉之外商业互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