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墨翎确是不负了他这幅身形,他臂力很强,几乎将她甩出几丈远。
子衿身形飞在半空,眼见马上就要砸得头破血流,容倾倏地出现在她身侧,手揽在她胳膊上。
两人衣袂飘飘,安稳落地。
那双宁静如水媚的双眸,睫毛纤长洒落,就那样干净地盯着他看。
容倾怔愣片刻,神思恍惚间仿佛进入她的眼眸里,心跳也变得有些奇怪,忽而漂浮又忽而沉闷。
足尖才一触地,他又一下子放开她,执着剑,飞速过去,剑锋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锐利的寒芒。
子衿脚下恍了恍,退后几步稳住身形,抬眸瞬间看向容倾飞去的方向。然而只来得及捕捉一抹模糊的背影。
三千青丝与紫衣飘拂交错,妆容华美。
她却有些愣住了,抬着眼眸,怔怔地看着。
容倾见墨翎已经取到血珠石,眸间划过什么,手指往旁边一按,瞬间触发机关。
墨翎将血珠石包裹在手心,眸中猩红更甚,纵身避开数道白光攻击。光影打在背后的墙上,割开数道狰狞的口子。
“我选择子衿,并不代表,就放弃血珠石。”
他语气裹夹着冷,蓝底绣植被的长袍穿在身上,傲骨风华,声音在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中,仿佛飘地很远。
即使这是处于仙界的地盘,对魔族修习的功法天生就有压制。可...接下去是黑夜。
对魔尊只会有利。
“呵...”
墨翎冷笑:“都说鸾衣仙君为人如何正直,殊不知你那副风光霁月的表皮下,才是真正的小人。”
容倾不欲与他争辩。执剑就要过去,子衿从后面不放心地跟过来,眼看墨翎见了她,眼底一眯,五指弯曲成爪,状似又想将她带走。
容倾倏然间出现在他跟前,剑锋直指他眉心,墨翎迎上他的攻击,眼眸微眯,忽地将手中的血珠石一把掷出去,扔向远方。
正是子衿的方向。
子衿下意识一把接住,低头看向手心的血色石头:“……??”
墨翎这是什么意思,干嘛当众把石头扔向她?这是故意试探她的“忠心”,还是故意报复她刚才的不配合,想让她在容倾面前原形毕露?
她探出指尖,在下颚摩挲着,低头陷入沉思。
其实墨翎真没想那么多,他方才只是下意识地将石头,扔给了他目光所能触及到的,最放心的那个人。
连他自己都有些诧异。
正与容倾过招的墨翎,眼角状似不经意地斜睨她一眼。心底想着,既然扔都已经扔了,借这个机会试探她一下也无不可...
虽然代价是大了点。
“师父...”
吴梦清突然奄奄一息地从地上爬过来。脸色惨白,体内失去了近一半的血,眼前已经头晕目眩。
但她依稀记得,那石头是很危险的东西。师父拿它在手上,被那个大魔头盯上怎么办。若他真要攻击师父,她也好用这幅残破的身子为她挡下一击,至少不负这几日与她的师徒之情。
子衿听到声音怔愣片刻,然后听到声音看向她,嘴角抽搐。
不管怎么说,这血珠石还是得让它落到魔尊手里,否则阵法怎么开启,她还怎么见到凤壹之。
想毕,那张华贵昳丽的小脸上忽地一白,子衿身子蓦地发颤,然后屈下身子,吐出一口血水来,唇色也被血染地愈发殷红妖冶了几分。
吴梦清:“??!”
顿时了然,师父方才竟一直在强撑!她就知道和魔尊相较,体内怎么可能不受内伤!师父无论表现地再强势,她也不是无坚不摧!
“师父!”吴梦清撕心裂肺地哭喊,竟奇迹地从地上爬起,害怕地不敢碰她,“您...您...”
眼泪一滴滴自眼眶流落。
墨翎见了此景心底诧异,暗自回想方才自己出手是不是太重,没控制好力道伤了他。毕竟他堂堂魔主,自降生以来到现在近万年,就没放过水。
手上正袭向容倾的攻势缓了片刻,下一瞬忽然想到魔凰与他结成契约,此生同命、生死相连。照理说她受那么重的伤,自己不可能没有感应。更何况她可没弱到打几下就吐血要死要活的地步。
几千年前在魔兽森林,降伏她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嘴角微抽。
暗忖不愧是凤凰一族。擅幻术、好伪装。还喜欢装死。
容倾见此怔住,下一瞬脸色直接难看到极点:“堂堂魔尊,一界之主,竟会对一名后辈女子下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