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了一套纯白色的卫衣和休闲裤，左手至小臂缠着绷带，头发也放松地散开在肩头，散发洗涤后的淡淡香味。
“这样穿，看起来就没那么凶了。”
黄安把菜单扔了过去。
林墨墨右手接过菜单，瞥了一眼又扔了回去：“花里胡哨，还是你随意吧。”
“你平时爱吃什么？”
“平时？大概是……”女孩认真思索了下，“酸辣白菜盖浇饭？？”
“朴实的喜好。”
“随口一说，也没特别喜好。”
黄安耸了耸肩，随意地下了量大管饱风格的食物。
……
“之前听冰蓝的意思，你在地球那边的时候就是个小偷？”
黄安收起菜单后，抬头看向对方。
“偶尔吧，更多是诈骗。”
“好吧。”他双手扣在一起，支住下巴，“不是很体面的工作。”
“绕什么啊你，下作就是下作，直说便是！”
“父母都不管你的吗？”
林墨墨没有搭腔，也没有显出生气的样子，只是漠然地抱起双臂。
“哦。”黄安从对方反应中悟到了什么，“没有父母，对吗？”
“你才没父母呢！我家是标准的温馨家庭好吧！爸妈对我可好了！”
这个时候，饭菜也开始逐一上桌。
“喝什么？”黄安问道，“果汁？啤酒？牛奶？”
“波本！”
对方狠狠地取过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满杯。
黄安没有吭声。
一仰脖兀自吨了一杯后，女孩再次闷闷不乐地开口了。
“是真的，没骗你，的确是模范家庭来着，就是9岁的时候没了。”
“哦。”
“非常莫名其妙的方式——大街上突然窜出来一个神经病，拿着刀一通乱捅，然后爸妈就成了头条里的伤亡数字。”
“呃……”
“要是交通意外之类的，倒还能接受点，这破事到哪说理去？新闻倒是挺喜欢这题材的，城市里心怀不满，心理压抑变形的暴力人格什么的，分析起来还挺猎奇的，大家都爱看。”
“……”
“再然后就是很普通的故事，亲戚家辗转一年多，喜提孤儿院。”
“……”
“完了那院长的癖好也很有问题。总之就是变态一箩筐，我就溜了。”
“……啊，”黄安若有所思地看着女孩，“原来如此……”
“你可别来这套！”林墨墨突然恼怒起来，“自以为是地把这些跟我的生活方式联系起来，什么心理受到影响之类的！”
“我没啊。”黄安举手做投降状。
“你有！”
“干一杯？”
“……可以。”
两人各自喝掉杯里的威士忌，陷入短暂的沉默。
“总之，对我来说，只有两件事是【真实】的。”林墨墨瞪着眼睛，平静道，“第一就是那个拿刀捅人的疯子，不管谁多少次说不可能，但他就是真的毫无理由地过来了，这就是所谓的真实。”
“第二，就是毫不犹豫挡在我面前的爸爸。”
“除此之外，皆为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