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子石也瞥向那边,目光在织花脸上转了一圈儿便又看回媱嫦。
对这个妾室,他着实没什么情分。
媱嫦始终看着他,见他仍旧没什么伤心模样,她索性说道:“现下最紧要的便是寻得这两只猫尸在何处,你带人去附近瞧瞧,总该有些痕迹才对。”
郑子石应下,指挥着骁骑卫分开查找。
宋秋又仔细查看了一遍织花的尸身,良久方才起身,拧着眉心朝媱嫦缓缓摇头。
她以为是自己方才疏忽了,却不想自己根本没看错,织花确是在寅时四刻前后死的。
宋秋轻皱着眉头嘀咕:“难不成这人会土遁?”
媱嫦侧头看着丰远门的方向,倏尔笑了。
宋秋眼含疑惑,实在不知道这时候她为何还能笑得出。
媱嫦唇角微扬,轻松了许多的模样:“横跨御道行不通,从东门出去,绕城而过再从西门进来便是了。”
宋秋的眼睛转了又转,眉头越皱越紧:“东门哪是好出的?又是宵禁的时候,这……”
她说到这儿,自己便也说不下去了。
若想在东门随意进出,那必得有官家身份。
数不清的疑云在宋秋的脑中积蓄,她一时间都不知自己该问什么了。
这桩案子,愈发复杂了。
郑子石把骁骑卫分派出去,自己则回到了媱嫦身侧听候差遣。
正这时,一辆宫中軿车碌碌而来,车声甚急,还有内卫整齐的脚步声。
媱嫦凝眉转头,不待她问,宋秋便在她耳边低声道:“大人,是云影殿的车。”
那軿车上挂着的,正是云影殿的徽记。
媱嫦瞧着那辆车,眼底疑惑之色更浓:“云影殿?以前未曾听过这处。”
“那是是圣人去年给司昭仪建的宫殿,现下后位虚悬,司昭仪位分最高,也最得圣宠。”
宋秋语速飞快,吐字却异常清晰,她说完,轻轻地扯了一下媱嫦的衣袖,提醒意味十足。
媱嫦了然,脊背却也不见弯,更没有半分局促模样。
她只是疑惑那位昭仪夫人派人来是想要做什么。
总归不会是巧合便是了。
軿车在距离她们三丈外停下,自车内走出一位四十余岁的宫人,一身素衣,瞧着鬓间钗環,该是司昭仪身边的管事姑姑。
这位姑姑生得高大,眉眼间颇有些威严。她行至媱嫦跟前,福了一礼后道:
“老奴琼连,是云影殿的掌事姑姑,昭仪夫人听闻织花姑娘遇害,因夫人与织花姑娘是闺中密友,是以着老奴来给姑娘收尸厚葬。”
媱嫦垂眸,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从她知晓明池这儿又出了命案到现在,也不过三刻罢了,这事儿却已经传入了宫中。
看来这一位司昭仪,能看到的事物绝不仅有后宫那方寸之地。
她思忖片刻,抬起头道:“此案尚不明确,需得查清真凶方可把尸首归还家眷,还请司昭仪体谅。”
琼连轻敛衣袖,眉头皱得紧了些:“大人,绣止府查案自是应当,只是这位织花姑娘亦是云楼教习,便是放出去了,也还是有官身爵位在的,怎可扣押尸身,迟迟不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