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们二人背后的猫尾,到底又意味着什么?
媱嫦脑中思绪万千,事到如今,这案子可以说是毫无进展。
破案果真比攻城掠地要累得多。
她一手轻揉着额角,正想打发郑子石也去寻找猫尸,就听得他急急的说道:
“大人,这件罗衣,并不是织花的东西。”
媱嫦微怔。
原本她打发这两人去瞧尸体,仅仅是因为不想听他们呱噪,却不想竟还真的让郑子石瞧出些东西了。
她走过去,问:“你确定?”
瞧着郑子石那不在意这个妾室的模样,媱嫦对他的话甚是怀疑。
郑子石站起身,表情严肃的点头:“是,卑职确定。”
“之前她嫁过来时带的东西并不多,过门后没几日,便把以前的罗衣钗環尽数交予家母,请家母替她当了去,说不想再瞧见这些东西。”
“而且这罗衣是正红色的,她是妾室,断不会留这样颜色的东西,更别提穿了。”
媱嫦抿了抿唇,眼眸微转间已有了打算。
她对郑子石道:“你留几个人给我,而后带人把她送回到绣止府去,送回后速去寻找猫尸。宋秋,你随我去一趟云楼。”
“喏。”
宋秋先是应下,而后略有迟疑:“大人,要去云楼吗?”
她望着媱嫦,眼中藏着一抹化不开的忧虑。
媱嫦去云楼?
只怕不会有什么太和善的事情发生吧?
云楼位处延德坊,在陈记酒肆所在的丰阳坊北边。其紧挨明池而建,离他们发现织花尸体的地方倒是极近。
延德坊内多秦楼楚馆,戏院也多。不过今日却甚是冷清,一来因出了人命官司,二来也是因为名角都各府被请走了。
云楼是官家教坊,与旁处大为不同,入门便觉清幽雅致,过了垂花门却是另一番景象。
“宫里的軿车再三刻便到,姑娘们都醒着神儿。今日宫宴,断不敢有分毫差错,否则非但你们的脑袋保不住,连带着整个云楼都要跟着遭殃。”
“箱笼都归置好了吧?万不可有所疏漏!这般杂活你们不必管,只在心里再想着礼仪乐章便是了!”
宋秋没心思管她们如何,自顾自的趴在媱嫦耳边提醒:“大人,您可得时刻记着,这云楼现下非往昔可比。他们有宫中贵人撑腰,您可万万不能在此逞凶,言语间一定要客气些……”
媱嫦看着眼前的莺莺燕燕,侧头对宋秋说道:“我这些年就只听过阿姊吹笛,多年不闻丝竹管弦了。”
宋秋的话被截断,哀怨的看了媱嫦一会儿才低声回道:“大人,您若是能不与她们争执,日后我每日给您奏乐可好?”
宋秋是真怕媱嫦会把这儿搅得天翻地覆,届时恐怕宁府都保不住她。
“别,我最不耐烦这些,你别扰我清静。”媱嫦摇着头,继续道,“你可认得云楼管事?”
宋秋连连摇头:“这延德坊我都是头一遭过来,这边……太贵。”
媱嫦不禁低笑。
宋秋这小心谨慎的模样,就像是只没胆子的小兔子。她多年未见这般行为的人,瞧着宋秋,甚是有趣。
总觉得她有朝一日会把自己吓死了。
云楼内一应皆是女子,守门的武吏也不得入门,是以也只给她们指了路,说过了垂花门便找得到人了。
但现下这里边教习姑姑模样的便有七八个,余下的歌姬舞姬数不胜数。
媱嫦看得眼花,随手拽过一个瞧着年纪不大却挽起发髻的姑姑:“绣止府办案,你们主事妈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