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自是简单,只是今夜便要露宿荒野了,咱们现在的模样,自是不能去那边的。”
“到底还是要躲几日的,这处已被官府盯上更不能用,日后还要再做打算才是。”
“快些吧,那平西上将被调到绣止府了,这人我们可惹不得,落到她的手里,十条命都不够!”
前边的人也没打火把,大抵是这段路他们走过太多遍,自诩熟悉,不需要这种东西。
媱嫦不紧不慢的坠着他们,一点儿多余的声响都没有发出。他们距离前边的人愈发近,不过几丈罢了。
他们所说的话语媱嫦也听得一字不落。
她在元州多年,听的仰西话不少,又因与他们打仗,平素也学了一些,那些人的谈话她全听懂了。
“那边”,这两个字落在媱嫦的耳中。
她盘算着路程,此时他们应该已经在城外了。
这些人在城外竟还有据点!
媱嫦揉了揉额角,有些烦。
每每见到仰西暗探,她就抑制不住自己烦闷的情绪。
“来,慢点儿。”
“我先出去瞧瞧。”
“那么紧张作甚?这深更半夜的,还能有人不成?”
前边又传来了说话声。
媱嫦停下脚步,抬手挡住了身后的暗探。
她没说话,只是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动。
随后,暗探的眼前便没有了媱嫦的影子。
她如鬼魅一般闪身摸到那些人身后,影子似的混在他们中间,一个人都没有惊动。
头顶的暗门已被打开,清澈的月光洒入,率先出去的两个人左右瞧瞧,说了句“无事”,便有人快步跟上,攀着长梯爬了出去。
眼瞧着已出去了八人,媱嫦手里的剑缓缓出鞘。
剑鸣如龙啸。
她身旁的两人终于听到了这透着死亡气息的声音。
只是来不及疑惑,他们便感觉膝窝一热,继而便失去气力,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怎么了?”
他们二人闹出的动静,也引起了暗道内剩下几人的注意。
回答他们的只有痛呼之声,以及降临到他们自己身上的疼痛。
六处的暗探还停留在原地。走了这么许久,现下终于能借着月光瞧见真切的人了。
他看到了剑光,也闻到了血腥,还有那一道穿梭在狭窄密道之中的身影。
她手里的剑锋,尚不及她面庞清冷。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是一炷香的时间,又或许只是弹指一挥间,暗探听到媱嫦的声音,比起之前的清冷,此刻的她话语中多了抹难掩的厌恶:“捆上。”她吩咐着。
这几个人都还活着,不过没人能够挣扎逃脱,甚至连自尽都做不到。媱嫦的剑力道刚好,卸了他们的力,却也不会伤及性命。她还把他们的下巴卸了,使他们连合上嘴巴咬破毒囊的能耐都没有。
“喏。”
暗探立即抽出腰间的牛筋绳,几个灵巧的点跳来到媱嫦身边,三两下便把痛呼不止的仰西细作绑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