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晓言带我到了外面,略有些娇嗔地说:“林大夫,怎么每次在我面前,你都这么放不开?怕我吃掉你呀!”
我想了想,说:“我就是乡下一介赤脚医生,治病以外的事情实在不怎么擅长,让您见笑了。”
潘晓言开玩笑地说:“林大夫真是太谦虚了,我怎么觉得你就没有不擅长的事?”
我笑道:“人无完人,我当然也有不擅长的。”
“哈哈,说起来,我小时候,我爸总是教育我要当个情操高尚的人,给我看了那么多遍《论语》、《孟子》之类的书。可是等我长大了,在商界打拼时才发现,这世上哪有什么君子,有的全是趋利避害的小人。其实,和小人打交道倒也简单,抓住他们的利益和喜好就可以将他们玩弄于股掌。我也算阅人无数,可唯独林大夫这样的,我从来没见过。”
“呃,可能我比较呆板吧。”
“哪儿呆板了?明明是儒雅谦虚、进退有度,我觉得你是个君子!”潘晓言说这话时看着我,双眼晶亮。
我客气地说:“潘小姐过誉了,我还够不上那个标准。”
“够不上?这么说,在你心目中,仍是以君子的标准在要求自己咯?”
我发现她真是很狡猾,很会捕捉别人话中的破绽,叫我有点应付不来。
我说:“当今世上,自称‘君子’在别人看来就是个笑话!其实人活一世,必有取舍,有人用良心换利益,有人用利益换良心。只能说各有各的活法,不存在高下之判!”
潘晓言笑笑,“对了,林大夫,你今年多大呀?”
“二十二。”
“哈哈,我大你四岁,姐姐给你买点东西吧!”
她拉着我进了商场,问我喜欢啥随便挑。
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我都一点儿兴趣都提不起来,和潘小姐在一起找个话题实在很难。
忽然我想起了那个勾名先生,便问道:“对了,潘小姐,那位勾名先生还在你家吗?”
潘晓言耸肩,“你虽然上次提醒了我,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毕竟是我请人家来的,一时半会儿也不好赶他走,等他呆得不耐烦了自己走吧!”
我心想她果然没太当回事,便叮嘱道:“上次我和他聊了几句,这人确实有点真本事,可是他心术不正!以后千万不要来往了。”
潘晓言苦笑了下,“林大夫,我知道他不是好人。可小人有小人的用途!你说,那个温医生卖那种邪恶的药方去害大家,法律又治不了他,放过他我们又不甘心。那不如以暴制暴,正所谓恶人还需恶人磨。”
我想了想,问:“你们确定是那个叫温世华的人干的吗?”
潘晓言不假思索地点头说,“放心吧,私家侦探已经查出来,百分之百就是他!”
“可惜……”
我喃喃道,如果这人还活着,我倒是很想问问他,从哪里学会的这种邪术,背后是否有传承。
不过,以暴制暴固然快哉,可是不知道是否会留下隐患。
唉,但如今人都死了,我多说无益。
我再次叮嘱她,“潘小姐,反正从今往后,你绝对不要再接触勾名先生了!”
“咦,你这么担心我呀!”潘晓言笑了,露出温柔的笑容,似乎挺高兴。
“唉,我这不是玩笑话。”
“好啦,你都说这么多遍了,我能不听吗?等他走了,我保证不联系他了。”
这时,我看见商场的一侧出现一家射箭馆,便好奇地站在门口瞧。
潘晓言看看我:“林大夫,你喜欢射箭呀?”
我说:“还不知道呢,没试过。”
“走,咱们去玩一会儿。”
潘晓言拉着我走进来,付过钱,找了位教练过来指导。
穿戴好护具,我照着教练的示范拉开弓弦,撒开弓弦,箭飞向靶子的时候,让我体会到前所未有的愉悦感。
潘晓言的运动神经好像也不错,学了一会儿,便像个专业的选手一样,飞快地连射几箭,都离靶心不远。
我慢悠悠地拉弓射箭,刚开始学,能射中靶子都算好成绩了。
潘晓言笑道:“哈哈,你准头太差了,不要灰心,慢慢来,找到感觉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