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贵突然从我的上方露出脑袋,把刀放在绳子上,阴森怪笑,白森森的牙齿看得我头皮发麻。
我喊道:“你干什么!说好了到了地方给你手的!”
张富贵恶狠狠地说:“只要你摔死,你身上的东西我还不是随便取吗?林大夫,下辈子留点心眼吧!”
说完他割断绳子,我坠落谷底……
我猛然惊醒,待回过神来慌忙往张富贵睡觉的地方望去——
糟了,张富贵不见了!
“走了!走了!”
应声虫在火堆边又跳又叫,朝一个方向指。
我赶紧把吴八一晃醒,焦急地说:“张富贵不知去哪儿了,我们快去找!”
吴八一一下就精神了,猛地坐起来,“靠!这老萝卜精又想害人?”
我们带上家伙,应声虫幻化成一道阴风在前面带路,走了很远一段路后,我们听见夜晚的林子里忽的传来一阵“沙沙”的动静,像有野兽在走动。
我不由放慢脚步,手持弓箭做好准备,虽说我守着不杀生的戒,但真要到了万不得已,还是得自保优先的。
吴八一担心地说:“小林哥,不会再遇到上次那种怪鸟吧?章哥又不在。”
我摇头,“不可能。一个地方只会出现一只蛟,被猎杀之后,至少得等好多年才会再出现。”
沙沙声就在前方,我俩停下脚步,猫在灌木层后面观望。
只见一群形似大灰狗的动物,口中衔着野鸟、野兔,在一片被月光照亮的空地上集合,将口中猎物全部放在一块大石下面。
看清之后我凛然一惊,这不是狼吗?
chang白山上的猛兽一般都是老虎、熊和野猪之类的,东北灰狼几乎在上世纪末就没了踪迹,怎么可能会突然冒出这么一群狼来?
但那细腰乍背,修长的四肢,长长的嘴,凶狠的眼睛,毛茸茸的尾巴,确实是狼无疑。
人类对狼的恐惧真是写在基因里面的,只是看了一眼那群狼我俩就浑身不得劲,远比什么僵尸带来的恐惧更有压迫感。
这些狼居然将猎物全部摆成一排,似在有意识地供奉什么东西,我心存疑惑,屏着呼吸默默等待。
过了一会,只见石头上冒出一头银背大狼,但它背上却骑着一个又像狐狸又像耗子的生物,全身毛色斑驳,后肢十分短小,身材整个是个倒三角。
银背大狼扑通一声从石头上跳下,上面坐的这怪东西便像骑驴的老头一样颠得摇头晃脑。
它慢慢从狼背上下来,几乎是趴在地上,对着猎物各咬了一口,如同在享受供奉。
群狼在边上围成一圈看着,很多都低下了头,如同对待头狼般尊重。
我猛然意识到,此物怕不是传说中的狈吧!
狈据说是狼和狐杂交出来的畸形,也有人说是一千只狼中方才诞生一只狈,它们生来残疾,往往被母狼嫌弃,小时候吃不饱,多半夭折,捱到成年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母狼咬死。
狈生性凶残、智商奇高,经常指挥狼群狩猎,或扮鸟兽叫声引诱猎物,民间传说中甚至有狈扮成落难女子引人上钩的桥段,完全就是军师的定位。
这群狼献上供品让狈先行享用,可见此狈地位很高,简直就是狼群首领。
我和吴八一大气都不敢出,哪里敢动,狼的听觉非常敏锐,只怕轻轻踩碎树叶的动静就把它们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