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郡王失笑。
她还能看出来自己是在哄她。
“我那次抓住逃跑的周成贞后,和他有个约定。”他说道,“我答应他如果他听话不再私逃,我就会在合适的时候送他回镇北王府,堂堂正正的回去,而不是逃回去。”
这就是适才他和周成贞说的约定就此作罢的前因。
谢柔嘉端起茶杯喝了口。
周成贞为什么想要回镇北?还有为什么他不能回?而是要私逃去?
念头闪过,东平郡王却没有谈及。
“这个约定我没有骗他。”他只是接着说道,“只是我的确不信他,当看到几次都很巧妙避开该走的路,我就知道有问题了,所以我也避开了你们按理该走的路,还好及时找到你们的踪迹了。”
总是走错路果然有问题,都怪自己当时没察觉,最后还亲自傻乎乎的带路自己将自己送上这条船。
她怎么就真的信了周成贞呢?
被他害死一次,还能继续被他骗。
被害死被骗都是自己活该。
谢柔嘉低着头似乎想要把自己埋在茶杯里。
“不过,多想是多想,可以警惕,但也不能就此作出结论。”东平郡王的声音接着响起,“至于是不是,还要详查才能确定,如果冤枉了他,我会跟他道歉。”
这样吗?
“那,那我也会跟他道歉。”谢柔嘉忙抬起头说道。
东平郡王看着她笑着点点头。
“对,做对了不怕,做错了也不怕。”他说道。
他的笑温和而真切,让人不由跟着笑起来。
谢柔嘉觉得心神终于被抚平安稳了。
“殿下,我们现在去和他们会合吗?”她问道。
“路途耽搁了很多,会合的话我们要往回走一段,而他们也要等,所以我们直接往京城去,在到京城的时候再会合,你觉得可以吗?”东平郡王说道。
他的询问并没有敷衍,而是真的再问她的意见。
谢柔嘉觉得如果自己说不可以,东平郡王就真的会改变现在的计划按她说的来。
她有什么计划,她自己差点把自己送去镇北王府。
“可以可以。”她连连点头,“殿下安排就好。”
东平郡王含笑没有再说话,拿起了几案上的书。
其实端茶更好,只不过茶杯此时在这小姑娘手里。
不知道这小姑娘能明白这送客的意思不。
谢柔嘉当然明白了,将茶杯放下起身施礼。
“多谢殿下。”她说道。
他们日夜兼程赶路,而寻找他们的东平郡王也必然更辛苦。
自己闯进来跟他说这么多话,而且还喝了他的茶。
谢柔嘉也看到几案上只有自己适才用的一个茶杯,不由讪讪。
“殿下您歇息吧。”她说道,转身忙跑出去。
有人正站在门口,猝不及防差点被撞倒,谢柔嘉匆匆施礼抱歉疾步走开了。
文士看着跑开的小姑娘摇了摇头,迈步进了船舱。
“殿下,二小姐来说什么?”他问道。
二小姐来说什么?
东平郡王想了想。
“她没说什么。”他说道。
没说什么?
那这么久都是谁说?
文士不解。
东平郡王也笑了。
“都是我说。”他说道。
文士更为好奇。
“殿下说了什么?”他问道。
其实他也没说什么,就是哄孩子。
原本他只说那句觉得她没说谎的理由的话之后,就什么也不用说了。
但他怎么就鬼使神差的将这句话认真的阐述详解,直到那小姑娘心满意足开开心心呢?
“我也没说什么。”他笑道,放下书站起来,岔开话题,“周成贞送走了吗?”
“已经送走了,世子爷没有再闹。”文士说道,“这艘船上的人也问过了,并无问题,正在追查他的两个护卫。”
东平郡王点点头。
“告诉谢家的人,不用再等我们,在京城会合。”他说道。
文士应声是,看着东平郡王向外走去,他的眼一眯。
“殿下。”他喊了声。
东平郡王嗯了声看他。
文士伸手指着他的衣袍。
“殿下,您的衣袍皱了。”他说道。
东平郡王微微低头,看到自己的腰间的衣袍被抓起一片褶皱。
那小姑娘适才一直紧紧的抓着他这里,果然就跟猫一样。
当初那只猫抓坏了他不少衣裳。
东平郡王笑了笑收回视线抬脚迈步。
“殿下?”文士忙问道,“不换一件吗?”
“为什么换?”东平郡王问道。
为什么?这还用问吗?
“不好看啊。”文士说道。
“衣裳不好看还是人不好看?”东平郡王说道。
文士看着东平郡王,眼前的男子就是瞎子也不会觉得不好看。
“当然是衣裳。”他笑道。
“那还换什么。”东平郡王说道,抬脚走了出去。
文士哑然失笑,摇摇头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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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哗哗,在船边翻滚退后。
谢柔惠疾步走过来,看着放下文书的谢文兴。
“殿下找到他们了?”她急急问道。
“是啊。”谢文兴欣慰的说道,又冲谢柔惠压低声音,“平安无事,世子爷也平安。”
谢文兴最关心的就是周成贞有没有被谢柔嘉打伤,现在得知无事,便再无牵挂。
“殿下带着他们启程,让我们到京城再会合。”谢文兴说道,抬脚走开,对着管事们吩咐,“加速,加速进京。”
他们是不是平安无事,她才不关心,她关心的是东平郡王不仅仅是见到谢柔嘉,而且还要和她共处。
他会不会问她?而她会不会承认?
承认?
如果妹妹要抢夺姐姐的对别人的恩,那她这个一心关怀呵护妹妹的姐姐一定不会反对,就让给她好了。
谢柔惠站在原地,握紧了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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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晚上十一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