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谢大夫人就冲他扑过来,挥手推打。
“你出去!出去!都给我滚出去!”她嘶声裂肺的喊道,就如同一头发狂的狮子。
谢文兴招架不住,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不得不向后退去,门被砰的关上了。
“阿媛!”谢文兴气急的喊道,拍打着门,“你这是无理取闹,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谢大夫人靠着门坐到地上,手里的信已经被攥烂了,但她还能清楚的看到上面的字。
为人舞权作乐。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掩面大哭。
她的惠惠,毁了。
谢柔嘉比他们还要早一天知道这个消息。
她叹口气将手里的石头扔下山崖,清脆的石头撞击声回荡。
“你怎么了?”安哥俾从一旁转过头问道。
谢柔嘉再次叹口气。
“为了生存,也挺无奈的。”她说道。
话音落身后传来踏地声,伴着低低的牛叫。
“柔清来了。”谢柔嘉站起来回过头。
山坡上渐渐出现一头牛,其上铺设的座椅上侧坐着谢柔清,过了年之后她人瘦了很多,精神很好,原本双拐已经换成了单拐。
“又出什么事了?”她问道,手一拍牛身,滑落下来,站下来的时候,木拐已经在腋下撑好,“听说是谢柔惠的事。”
背后不说人恶言,谢柔嘉笑了笑。
“今天怎么来晚了?”她岔开话题问道。
谢柔清撑着拐走过来。
“是你们来早了。”她说道,“以往都是这个时间的。”
谢柔嘉笑着应声是。
“那你慢慢看,我们先走了。”她说道。
安哥俾闻言甩手跳下山崖,谢柔嘉紧随其后跳下去。
谢柔清没有吓一跳,拄着拐走过去,探身看下去。
安哥俾和谢柔嘉正拍手站在山崖上的一处凸出地,这里有个山洞。
察觉到谢柔清的视线,谢柔嘉抬起头。
“哎。”她抬手冲她摆了摆,“柔清,你要不要进山洞?”
“进山洞干什么?”谢柔清愣了下问道。
谢柔嘉也是脱口说出这句话,被她一问有些怔怔。
谢柔清跟着她这几个月已经学看山观石,如果进山洞的话,就不是仅仅看看那么简单了。
看山点砂辨砂。
谢柔嘉猛地冒出一个念头,心砰砰的跳起来。
“柔清,你知道,山脉经吗?”她问道。
“我知道,是谢家朱砂密经之一。”谢柔清说道。
她们在学堂学到谢家的历史,谢家的经书名字也是如数家珍,当然,她们只知道这些经书的存在,但却从来没有见过,因为那是山神赐予谢家丹女的,由丹主口口相传的,只有丹女才能将接触学习。
山腰上女孩子在日光下展露笑脸,眼睛亮亮。
“你下来,总在山上玩有什么意思啊,你敢爬山洞吗?”她问道。
谢柔清笑了笑,展开手没有丝毫犹豫跳了下去。
“哇啊,你提个醒啊,我要抓不住你,你就滚下山崖了。”
“三妹妹,你看起来瘦了,怎么还是这么重啊。”
说笑声在山间回荡。
谢文兴整了整些许凌乱的衣衫,迈进了书房。
几个亲随都站起来。
“那边的消息已经送去了吗?”谢文兴问道。
在把信拿给谢大夫人之前,他已经给京城下令了。
亲随们点头。
“好,皇帝派人送她回来,你们半路接上,这次确保万无一失。”谢文兴狠狠说道,“别让我再见到她。”
这话是什么意思,亲随们心知肚明,几人对视一眼,低头应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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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城外谢家的宅院里,疾奔踉跄跑进内院的谢瑶,回身慌张的插上门,在惶惶的向屋门冲去。
“惠惠,惠惠。”她拍着门喊道。
门里悄无声息。
谢瑶不休不止的拍着。
“不见不见不见,我哪里都不去。”谢柔惠的喊声从内传来。
“不,不是公主又来叫你。”谢瑶说道。
屋内恢复了安静。
“惠惠。”谢瑶贴着门,“为什么你又不见公主了?公主说了,她会给皇帝说,让皇帝看重你的。”
门猛地被打开了,谢瑶猝不及防跌倒进去。
“看重?”谢柔惠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是傻子,她当皇帝也是傻子吗?她天天叫我去,不是为了让谁看重我,是为了让人看重她,让人看到她多厉害,她没有被谢柔嘉那个贱人的巫舞吓到,谢柔嘉那个贱人惹的祸事,为什么要我来担!为什么!”
她抬起脚狠狠的踢去。
谢瑶忙爬起来躲开。
“惠惠,惠惠你别急,你闷在屋子里哭也不是个办法啊。”她颤声说道,“你看你哭的..啊..”
她惊叫着后退一步,看着谢柔惠。
谢柔惠看向她,怒意更盛。
“你这幅见鬼的样子干什么?”她喝道。
谢瑶伸手指着她的脸。
“惠惠,惠惠,你的眼,你的眼…”她颤声喊道,人靠在门板上。
我的眼?
谢柔惠不由闭了闭眼,这几天她躲在屋里没日没夜的哭,眼是又酸又涩,而且肯定又红又肿。
不就是丑点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惠惠,你的眼都红了!”谢瑶颤声喊道。
废话,哭,又不眠不休,不红才怪呢。
谢柔惠一步走到梳妆台前,拿起小镜子。
“什么大惊小怪的。”她说道,看向镜子里。
一双赤红如血的眼出现在镜子里,恐怖如鬼。
尖叫在屋子里响起,谢柔惠手里的镜子落在地上。
“我看不到了!我眼瞎了!我眼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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