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贞看着他,将攥着的拳伸出一根手指。
“她用她的身份,二次进京让玄真子对你刮目相看。”他再伸出一根手指。
“以这两次为因,让你三次入京拜入玄真子门下,让你学的玄真子的真传。”
说到这里,周成贞嘴边一丝嘲笑。
“而现在,她又给了你始皇鼎,送你上青云,让你从此在皇帝面前无人能替代。”
邵铭清握着茶杯笑了。
“上青云。”他说道,看着周成贞,“所以我为什么说不是她骗你,你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在你眼里上青云也好,无人能替代也好,在我们眼里都无关紧要。”
周成贞一把揪住他。
“你们无关紧要也无关紧要,而这一切都是必须的。”他说道,“你以为她为什么把始皇鼎交给你,还让你带着回京?难道真是为了避开我的追捕吗?”
邵铭清神情淡然的看着他。
“没啊,我这不是没逃过世子你的追捕嘛。”他说道。
“少跟我嬉皮笑脸。”周成贞咬牙说道,“我就不明白了,你这个东西,凭什么她会对你这么好?好到明知那牛鼻子做着这一切为了什么,还心甘情愿的把始皇鼎交给你。”
“世子爷说话总是牵扯太多人。”邵铭清叹口气说道。
“邵铭清,玄真子为什么会把自己的真传传给你?”周成贞说道,“因为你是他偷生的儿子吗?”
邵铭清皱眉。
“因为他知道,始皇鼎与谢家女有关有缘,而你与那个谢家女有关有缘,他抬举你,看重你,提携你,是因为知道那个谢家女也看重你抬举你一定会提携你。”周成贞一字一顿,揪紧邵铭清的衣襟,“那个谢家女如果拿到了始皇鼎,相比于她自己的需要,她更会在乎你,所以她才把始皇鼎交给你,然后让你交给皇帝,然后让你成就声名。”
“你说了这么多,忘了一点,她没让我交给皇帝,我也不会交给皇帝。”邵铭清握住他揪着自己衣襟的手,也是一字一顿的说道。
周成贞嘴边浮现一丝笑。
“这个,由不得你了。”他说道,深深看了他一眼,再看向外边。
暴雨正在减缓,哗哗的雨帘摇摇晃晃一层层褪去,让街景重新浮现在眼前。
“你要不要算一算,你的师兄弟们,距离你还有多远?”
邵铭清面色一白,握着周成贞的手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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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阵风雨渐渐的散去,只余下房檐上滴滴答答敲打着摆放在其下的水翁。
客栈里紧闭的屋门被人打开了。
“师兄,可以走了。”一个身穿道袍的年轻男子回头说道。
“这雨后可不好赶路。”有一个稍微年长的男子走出来看着路面皱眉说道。
“可是不能再耽搁了,邵师弟行踪诡异,这次别再错过了。”另一个道长走出来说道,“沿途的官府可都打了招呼了?”
先前的道士点点头。
“只要看到邵师弟,立刻用皇使礼节接待,师父说了,就在当地昭告天下找到了始皇鼎。”他低声说道。
年长的道长皱眉。
“不要人前说这个。”他低声说道,左右看了看。
“师兄放心,这边都查过了,没有人。”年轻道士笑道,“再说,师父也说了这个就是要天下人都知道,不用遮遮掩掩。”
年长的道长嗯了声没有再说话抬脚向外走去。
其他人也忙跟随,很快踩着坑坑洼洼的石头小路走出了院子,在他们消失在院门,另一边的一间客房的窗子被人推开了,周成贞依着窗户,回头看了眼屋内。
屋内的年轻人面色铁青。
“邵师弟,恭喜你啊,天下人马上就知道,你得到天授的始皇鼎了。”周成贞笑眯眯说道,一面伸出手发出一声一声的击掌。
“她也知道?”邵铭清说道。
周成贞撇撇嘴。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不了解她,也不信任她,我怎么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他闲闲说道,“不过我想你这样也不错,成了皇帝的座上宾,说不定还能当上大法师,比玄真子还要厉害,这样厉害,你想怎么帮她都可以了,这个办法也不错。”
帮她,远远的,等待着。
帮她,就像她在镇北王府出生入死,然后帮她在奄奄一息的时候裹一下伤口喂一口水吗?
帮她,永远不能等,帮她,就在她身边。
邵铭清抬脚拉开门疾步而出。
周成贞吐口气,伸手撑着窗户翻了出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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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子打开递来的信,神情变得愕然。
“没找到?”他不可置信的说道,“怎么可能?”
“师父,师兄们已经找遍了沿途,不仅没有邵师弟,连镇北王府的人踪迹都没有。”一个弟子低声说道,又抬起头,“师父,或许您算错了,师弟他没有回京。”
玄真子一向淡然的脸上神情复杂。
“不,不可能。”他摇头说道,“不可能啊,命中注定的人就是他啊,怎么变了呢?怎么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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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下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