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海木和谢柔清同时喊道。
“你们疯了吗?还愣着干什么!将他拉下去!”谢柔惠尖声喊道。
四周的护卫才回过神,不用再等谁允许向安哥俾扑去。
“走啊!”谢柔清喊道。
一向动作迅速的安哥俾却没有跑开,跟几个护卫推搡一番就被牢牢的抓住。
谢柔清从黄牛身上滑下。
“这不管他的事!”她喊道,“有什么冲我来!”
她还没站稳,谢大夫人的木棍就打了过来,谢柔清痛呼一声跪倒在地上,看着站到面前再次举起木棍的谢大夫人。
对,就这样打她!打死她!
你们这些大胆的护卫敢不听使唤,我干脆就不使唤你们,我自己来!
你们敢不听我使唤,还敢来阻拦我吗?
谢大夫人虽然蠢,但有时候蠢的也让人畅快。
打死她,就这样打死她,让那躲在暗处的贱婢好好看看,让那些蠢蠢欲动起了不该起心思的好好看看。
谢柔惠心里喊道,神情激动,眼睛放光。
谢柔嘉伸手抓住树枝就要起身,邵铭清一把按住她。
“不用你出面。”他低声说道。
“谢大夫人是个疯子。”谢柔嘉咬牙低声道,“安哥俾已经被打了。”
连亲生母亲都能活活逼死,谢柔清在她眼里又算什么。
邵铭清按住她不放。
“谢家不是只有她一个疯子。”他低声说道,说着冲那边抬了抬下巴,“她不会挨打的,你看。”
谢柔嘉看过去,看到果然有人挡住了谢柔清。
“谢文昌,你什么意思?”
谢大夫人看着握住自己胳膊,抓住棍棒的男人,再一次冷冷的问道。
谢文昌脸色涨红,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浑身发抖,但握着木棍的手却一点也没有松开。
“大嫂,有什么话,好好问,不要打孩子,打,能解决什么事情啊。”他说道。
“解决事情?你是在教我怎么做事吗?”谢大夫人看着他,“谁说我要解决事情,谁说我要问,我就是要打她又怎么了?”
谢文昌涨红了脸。
“大嫂,事关重大,你不要胡闹,要慎重啊。”他说道,一把夺过谢大夫人的木棍扔到一边。
谢大夫人看着空了手,又转头看着翻滚记下跌落在地上的木棍,安静的山林里木棍撞地的声音格外的刺耳。
谢柔惠也呆住了。
谢文昌,他真敢!
“谢文昌,你竟然敢这样对我?”谢大夫人看着谢文昌,不可置信的问道,又指了指地上的谢柔清,“你是觉得你家的女儿点了砂就能当丹主了吗?你以为这砂是你女儿点出来的?”
她说着看向众人。
众人此时皆呆呆,显然被这突然的状况吓的不轻。
就连一向维护自己的谢文兴都没有跳出来,而是站在谢柔惠身后面色愕然。
“你们难道也这样认为?你们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谁干的吗?你们心里不知道谁才能点砂吗?”
是谢柔嘉!
是那个窃取了秘技的谢柔嘉!
谢文昌噗通就跪下来。
“大夫人!正是为了防止这一切,所以才要问清楚啊。”他大声喊道,“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做到,怎么回事,才能以正视听,免得有人看到不是丹女的人能做出祭祀,看到不是丹女的人能点出砂,看到不是丹女的人做着一切而不山神怪罪,而认为丹女之技能授予人,人人都能用丹女之技啊。”
完了!这层窗户纸终于还是被挑破了!
谢文兴心里喊道。
谢文昌这可不是在给谢大夫人解释,而是在煽动所有人。
正如谢文昌所说,在这么多人接连两次看到不是丹女的人能做出祭祀,看到不是丹女的人能点出砂,看到不是丹女的人做着一切而不山神怪罪,每个人心里难道没有疑问?
是的,大家知道这一切肯定是谢柔嘉在背后指点,但是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被指点的人,不是丹女的人,也能做到如此吗?
这是多么重要的事,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可是这件事真的发生了,难道大家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就任凭谢大夫人将人打死,将这件事掐灭掩盖消失的无影无踪吗?
不是丹女的人,也能做到如此啊。
他谢文昌的女儿能做到如此,你们的女儿们呢?
谢文兴觉得身边如同被篝火被点燃,瞬时被火辣辣的视线包围,那些视线穿透他直扑向谢大夫人。
“大夫人!要慎重啊!”有人走出来噗通跪下喊道。
“大夫人,事关重大!必须问清楚以正视听啊!”
“大夫人!”
“大夫人!”
声音越来越多,跪下的人也越来越多,谢大夫人只觉得满耳嗡嗡,眼前呼啦啦的跪倒一片,她的视线不由有些模糊。
他们是在逼她吗?
他们竟然敢逼她?
她一心为了谢家,而他们竟然为了私欲来逼她,他们知不知道他们说的话这话做的这事意味着什么?
他们是要乱了谢家的血统,他们是要乱了谢家根本啊!
这么多人跪下了,虽然还有人站着,可是却显得那样的惊慌,没有人替她说话,也没有人来搀扶她站在她身边。
谢大夫人看过去,见谢柔惠伸手掩着嘴,神情惊骇又愤怒,但却站着一动不动。
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撑着这一片天,撑住这一片天。
谢柔嘉伸手掀开面前的枝叶,看着远处被一圈跪着的人围住的谢大夫人,神情复杂。
“你现在知道被人逼迫是什么滋味了吧?”她喃喃说道。
就像当初你逼问谢老夫人那样,逼困的是人,咄咄伤的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