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柔惠手按住脚踝,看着走开的谢柔嘉,她正笑着伸出手,被那个野丫头摇着胳膊,被邵家那个小畜生摸了摸头。
我也做到了,我也做到了,为什么你们都不看,你们都不看。
谢柔嘉!谢柔嘉!我不服!
随着谢大夫人的离开,谢家门前的长老们都先后的离开了,舞动的人们渐渐都停下来,但激动的气氛还未消散。
“真没想到,谢家这两个小姐竟然都有巫的血脉。”茶楼上的人擦了把汗说道,“怪不得换来换去的闹,这样看来被换下的还真是不服。”
“那看来真的是不一定大小姐就是丹女。”有人感叹说道
“双胞胎的缘故。”也有人点头说道,“毕竟一条血脉分到两个人身上。”
这话让茶楼酒肆里都哗的更热闹。
“那就是说,谢家一下子有两个丹女,两个厉害的大巫了?”
“太不公平了!”
“她们谢家只要一个丹女,那另外一个不要了给我们家。”
“做梦吧你!”
而在另一边周成贞也冲着阿土和阿穆得意的一挑眉。
“看到没,看到没。”他说道。
阿土神情激动点点头,阿穆则有些疑惑。
“那就奇怪了,既然两个都有血脉,为什么柔嘉小姐的血不行呢?”他说道。
周成贞摸了摸鼻头。
“这还不简单,一个继承了巫女的本事,一个继承了血。”他挑眉说道,抬胳膊撞了撞阿穆,“所以她的作用也就是这个了,到时候你拿去用就行了。”
阿穆将信将疑,又要说什么,大街上原本渐渐平静的民众忽的又喧哗起来。
又怎么了?
大家的视线又看过去。
谢柔清正从鼓上下来,在一片欢腾的人群中原本并不惹人注目,但站在旁边的一个老人不知怎么忽的抓起地上的拐杖。
“小姐。”他说道。
谢柔清坐在鼓边看着他笑了笑,她的手里还握着鼓槌,所以转身先放下鼓槌。
鼓槌在鼓面上发出轻轻地一声。
老人的心不由一颤。
适才在耳边回荡的鼓声再次响起。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就是她适才一个人给他们打鼓,那鼓声犹如神明的手指引着抚慰着他们。
“谢谢。”谢柔清转过身伸出手说道。
她的话音落,那老人噗通跪下来。
谢柔清吓了一跳。
“小,小姐。”老人颤声喊道,将拐杖举起来,“多谢小姐赐福。”
赐福?
谢柔清愣了下。
这句话只有跟丹女才能说,而这件事也只有丹女才能做。
他在和自己说吗?
伴着这老人的跪下,四周的人也回过神,看着谢柔清也纷纷的跪下来。
“多谢小姐赐福。”她们乱哄哄的说道。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扩散开,无数的视线凝聚到谢柔清身上。
“是打鼓的小姐。”
“是打鼓的小姐。”
“是陪着咱们敬神的打鼓小姐。”
正带着人来接谢柔清的谢文昌一个机灵停下脚。
来,来了!
“柔清小姐。”他猛地喊道,“是柔清小姐。”
是柔清小姐,是他的女儿,柔清小姐。
谢文昌的声音被就近的人听到,于是柔清小姐这个名字就喊起来。
“多谢柔清小姐!”
“柔清小姐!”
谢柔清神情有些愕然,因为适才打鼓耗费了力气,她只能扶着鼓勉强靠站立。
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喊起她的名字了?这些人还要谢谢她?
“我,我也没做什么啊。”她喃喃说道。
她的声音被众人的喊声盖过,她不由看向前方,视线落在门前的谢柔嘉身上。
谢柔嘉和邵铭清还有水英正在说笑,此时被场中的动静打断,三人都看过来。
“柔清小姐!”谢柔嘉先举起手笑着喊道。
邵铭清也举起手,带着笑大声的喊着。
水英还把手笼在嘴边,将声音尖细响亮的送出来。
谢柔清,你敢不敢?
她似乎又看到谢柔嘉对自己挑眉而笑,你敢不敢跟我去打鼓,你敢不敢跟我学辨山,你敢不敢进矿洞,你敢不敢去点砂。
就这样一步一步问着自己,让她这个家族中的原本只能用于联姻,又几乎是废物的人站到这里。
在这里,此时此刻,你敢不敢接过民众的一声谢。
“柔清小姐,多谢柔清小姐赐福。”面前跪着的老人再次举高了双手。
谢柔清伸手接过拐杖,架在胳膊上,一步一步穿过这些民众而行。
你们敢谢我,我就敢当起这谢。
“受福无疆!”她说道。
一步一行,沙哑的声音回应着。
“多谢柔清小姐赐福。”
“受福无疆!”
那沙哑的声音似乎如鼓声一般,击打着听到的民众们,所过之处掀起更大的呼声。
“柔清小姐!柔清小姐!”
呼声再次如风一般席卷了满场,站在茶楼酒肆上的人们瞪大眼。
怎么回事?又多了一个小姐?
“不是两个小姐比丹女吗?怎么还有一个啊?”
“这是谁啊?这也是长房小姐吗?”
“不对啊,这不是啊!这怎么回事啊?”
在这一片喧腾中,阿穆的神情更加迷惑,看着在人群欢呼中一瘸一拐走过来的女孩子。
“那这个又是继承了丹巫的本事还是血啊?”他喃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