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的视线又落在她挽起的妇人发鬓上,适才的屋子里已经看过了,并没有周成贞的踪影。
周成贞住在婚房里,而谢柔惠自己独居在这里,这也是家里人人都知道的事。
“可是,打算怎么办呢?”她忍不住问道,“又不能休了他,你也太亏了。”
谢柔惠笑了笑。
“男人这些事算什么大事。”她说道,“只要我能在家里站稳丹主,我怎么会吃亏。”
“是啊,是啊,不就是个男人嘛,惠惠你要多少有多少。”谢瑶笑吟吟说道。
谢柔惠将筷子拍在桌子上。
可是我就想要那一个!
她神情恨恨。
谢瑶吓得站起来,不知道自己这话哪里说错了,明明是当初她劝自己嫁给那个矿工时说的话嘛。
“大小姐。”门外传来丫头的声音,“三老爷来了。”
谢柔惠嗯了声。
“进来吧。”她说道。
谢文秀带着几分欢喜走进来,如今家里谢文兴不管事了,谢文昌失心疯了要跟大夫人作对被排除,谢文俊早就成了废子,如今大房内只有他这个嫡亲的叔叔为大了。
就拿昨日说的公中的产业,他谢文秀必然要占据最大最多的。
“三叔什么事?”谢柔惠问道。
“今日大掌柜和管事们都要被招来商议重新划分产业的事了。”谢文秀说道,“我来看看大小姐你还有什么叮嘱?”
“没有,三叔随意,听从长老会做主就是了。”谢柔惠说道。
谢文秀笑着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他说道,“二哥如今也管事,手里的矿和砂行只怕荒废了,所以我想要拿过来。”
谢柔惠看向他。
谢文昌?他的东西早就该拿回来了,让他看看跟她们作对的下场,没了砂矿砂行,看他还能翻出什么花样。
“三叔说的是,自然该拿回来。”她说道。
“不过,总归是不好看,所以我打算把郁山矿给他。”谢文秀倾身低声说道。
郁山矿?
谢柔惠微微皱眉。
“郁山矿我已经看过了,大地动后,矿井都不行了。”谢文秀低声说道,又微微一笑,“不过郁山好歹是咱们谢家的祖宗所在,名声很好听,他谢文昌仗着他的女儿能祭祀,打着山神祖宗的旗号,那就给他个名声好了。”
谢柔惠看着他一刻忽的笑了。
“三叔,你啊,被人骗了。”她说道。
谢文秀一愣。
“被谁?”他问道。
怪不得这个三叔一直在家里不中用,不仅没能成为母亲的助力,反而一直依附长姐的羽翼。
谢柔惠笑了笑。
“我问你,这件事,是谢文昌主动找你说的,还是你先想要他的东西?”她问道。
谢文秀讪讪。
“我是一直想要他的东西。”他说道,“他以前霸道,抢了我好多….”
“我说这次。”谢柔惠打断他,带着几分不耐烦,“这次是不是他主动来找你的?”
谢文秀带着几分躲闪应声是。
“但他并没有主动说给你,而是勾引你来抢。”谢柔惠说道,“这世上很多人有个贱毛病,送的不要抢来的喜欢,三叔,他就是勾引你来抢的。”
谢文秀也反应过来,认真的想了想,顿时涨红了脸。
“这个黑心鬼!到现在还算计我!”他骂道,站起身就要冲出去,又被谢柔惠叫住。
“算了,你拿着就是。”谢柔惠又说道。
“那为什么?”谢文秀说道,“岂不是让他如意?”
“那些产业就是要夺了他的,早晚都要拿走,管他是自己奉上还是另有算计。”谢柔惠说道。
“可是他想干什么?”谢文秀不解的问道。
“想要郁山矿。”谢柔惠说道。
“为什么?”谢文昌更不解问道。
谢柔惠吐口气。
“你不都说了吗?”她皱眉说道,“郁山好歹是咱们谢家的祖宗所在,名声很好听,他谢文昌仗着他的女儿能祭祀,打着山神祖宗的旗号,不就是为了图名以待扬威。”
谢文昌恍然。
“这个狼心贼子!”他愤怒的喝道,“这是要让他的女儿当丹女吗?”
说着站起来。
“我立刻去带人将他们一家抓起来。”
“抓什么抓。”谢柔惠喝道,“现在抓他们又没有让他们必死的理由,难道要说因为他们家的女儿祭祀酬神不敬吗?别忘了这祭祀酬神都成功了,现在你去抓他们,反而要被他们反咬一口,山神都不怪他们,你凭什么怪他们,反而要说你忤逆神明。”
谢文秀看着谢柔惠。
“那怎么办?”他说道。
“那就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谢柔惠说道,“用他要的名声,反过来要了他们的命。”
谢文秀才要问,门外有侍卫疾步进来。
“大小姐,消息说,柔嘉小姐还在彭水。”他低头施礼说道。
什么?
谢文秀和谢瑶大吃一惊,谢柔惠则笑了。
“怪不得。”她说道,“怪不得谢文昌敢这样做,原来是找了靠山了。”
说罢笑散去,声音陡然拔高尖厉。
“把郁山给谢文昌!这次让她们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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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
八斤一头撞进来。
桌子前坐着的周成贞握着笔。
“喊什么喊,大爷我正作画呢。”他没好气的喝道。
“世子爷,世子爷,柔嘉小姐回来了。”八斤急急说道。
她?回来了?
这才是出嫁后的第五天,怎么就回来了?这分明是没有走。
她没有走!
周成贞神情变幻一刻。
她没有走….
这件事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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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柔嘉再一次踏入郁山境内时,就被人拦住了,看着人马散开,裹着大红斗篷骑着马的谢柔惠走出来。
“这不是郡王夫人吗?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好让我们夹道相迎。”她笑吟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