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铭清觉得心里有些莫名的恼火。
既然是假的,何必还这样折腾第二遍。
但又想到虽然他们知道是假成亲,但别人不知道,如果不大肆操办,肯定会瞧不起谢柔嘉。
这样想心里又觉得东平郡王安排的对。
这个人安排的何止这个对,别的事他也安排的妥当。
这么说过半个月他们就要到京城了,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这次驱瘴毒虽然是谢柔清和安哥俾的事,但背后必定是她耗费了心血,她这人做起事来不要命,这次肯定也折腾不小。
不管怎么样,看来这次她的心愿是达成了,要不然也不会这样痛快的离开彭水。
至于周成贞要干什么,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们都在京城,还怕一个周成贞吗?
一时悲一时忧心一时喜一时酸楚,原本有些憔悴的年轻人脸上神情变幻,倒添了几分精神。
玄真子看着他笑了笑,不声不响的走出去了,将丹房留给了这个正是初尝愁滋味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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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柔惠和周成贞离京没有像以往丹主丹女出行那般煊赫,谢家长老们是打算大肆宣扬,但想到郁山瘴气的事又怕打了脸,最终只让族里的人送了一番,看着他们夫妻的大船离开码头。
而与此同时,谢家大宅偏僻处的一个宅院的大门被人打开了。
月余不见的谢文兴走了出来,他比先前瘦了一些,但精神却是很好。
看到他出来,门前的几个人施礼。
“他们已经启程了?”谢文兴问道。
“是,大老爷,此时船已经离开码头了。”门前的人们说道。
谢文兴的脸上浮现笑,抚了抚衣裳,转身又走了进去,打开了谢大夫人所在的屋门。
“我今日不想出去。”
听到门响的动静,内里的谢大夫人说道。
谢文兴走进去看着内室床上闭着眼躺着的谢大夫人。
“阿媛,你得打起精神来啊。”他叹气说道,“谢家如今只有你了。”
只有你?
谢大夫人猛地睁开眼。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问道。
谢家如今不是被谢柔惠霸占了吗?她可是已经被废弃的丹主。
“谢柔惠进京去了。”谢文兴说道。
谢大夫人从床上翻身起来。
“她进京?她为什么进京?她怎么能进京?”她疾声问道,“丹主是绝对不能离开彭水的,家里这些人怎么会同意?”
谢文兴含笑在床边坐下来。
“因为她在彭水呆不下去了。”他说道,将郁山驱瘴的事讲了。
谢大夫人听了几乎晕过去,牙关紧咬说不出话来。
“人人敬畏信奉的丹主却养出瘴来害人,你说她还怎么在彭水待下去?”谢文兴叹口气说道。
谢大夫人想要反驳他,但想到谢柔惠连父母都敢害,养瘴害人更是小事一桩,这件事前后一联想就知道肯定是她干的。
当初祖训为什么留下不许以巫害人的规矩,就是因为作为一个巫太厉害,太容易受到诱惑,这诱惑能带来利益,也能毁掉你的一切。
谢柔惠现在终于毁掉了她的一切,不,不止她的,还有谢家的。
谢大夫人用力撑着坐起来。
“这时候不能逃,必须站出来,洗清罪恶,否则就来不及了。”她说道。
“阿媛,已经来不及了。”谢文兴说道,“她回不来了。”
谢大夫人看着他。
“为什么?”她问道。
“因为她已经没有资格再做谢家的丹主了,所以只能去做始皇鼎的牺牲。”谢文兴说道。
始皇鼎?牺牲?【注1】
谢大夫人瞪大眼。
“阿媛,难道你不知道始皇鼎是需要谢家丹女为牺牲才能启用的吗?”谢文兴故作惊讶的说道,“难道东平郡王或者皇帝没有告诉你吗?周成贞都知道的,我以为你早就知道。”
东平郡王,皇帝,周成贞。
被他们骗了。
谢大夫人眼一翻这次真的晕了过去。
看着晕倒在床上的谢大夫人,谢文兴笑了笑站起身来。
谢柔惠帮他扫清了障碍,污蔑她的母亲,又自己毁了自己的名声,谢家丹主臭了名声了,以后没什么丹女丹主了,以后这谢家就是他的了。
跟世子爷的这个交易,的确是明智以及划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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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柔嘉掀起帘子看向舱外,风从河面上来更添了几分寒意。
“殿下,你说她的血真的能有效吗?”她又回过头看向东平郡王。
坐在她一旁的东平郡王放下手里的书。
“不信。”他说道。
谢柔嘉眼睛一亮,转过身让他身边挪了挪。
“为什么?”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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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名词,古代祭祀或者祭拜用品,供祭祀用的纯色全体牲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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