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胤礽顾不得自己脖颈扭伤的问题,他一脸严肃地盯着胤禛,非要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个确切答案。
胤禛摸了摸鼻子,他苦笑一声:“二哥,要是弟弟我知道大哥怎么跑那边去的话……弟弟还来找您做什么?弟弟想问朝廷里有没有收到福州那边的消息?有没有说起大哥跑哪里去了?”
去马六甲海峡那可不是区区三五天,半个月功夫可以到达的,起码已经是几个月的时间了。最重要的是……胤禛苦笑着接着说道:“从弟弟这边得到的消息看,大哥把马六甲海峡占为己有了。”
胤礽:…………
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大哥威武还是应该说大哥疯魔了。
胤礽坐不住了。
他站起身在书房里转了好几个圈,焦虑、担忧、兴奋等情绪交织在一起。胤礽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朝堂里没有大哥传
来的消息!其他不说这福州水师提督施琅他是干什么吃得?他想找死吗?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胆敢隐瞒不报!!!?”
胤礽越想越是不可思议。
他站起身来在书房里团团转,满肚子都是疑惑。
施琅当然不想死。
就是因为不想死所以他才试图隐瞒着,并派遣海船出海搜寻直贝勒的踪迹。
只是至今尚未有消息。
施琅立在水师提督府的书房正中央,围在他身边的不但有施琅的数子,还有水师的诸多将领。他们同样面带忧色,整个书房寂静无声,气氛是越来越凝滞。
良久之后,率先开口说话的还是施琅。
他黑着脸询问副将:“到现在都没有直贝勒船队的消息吗?”
副将满头大汗,他连连点头:“大人,至今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现在,这,这,这可怎么办是好啊?”
福州水师提督施琅跌坐在位置上。
他双手按住自己的脸庞,满脸都是焦虑和绝望。
直贝勒这一出发已经没了踪迹三个多月。
他硬着头皮隐瞒不报,眼看着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已经寻上门来问了许多遍不说,由于船队久久未归,因此福州城里也是一片风言风语。
施琅到此已经没了办法。
他整个人颓然倒在椅子上,声音沙哑地说道:“本官上奏于皇上……”
“阿玛!孩儿愿意携船出海搜寻!”
施世骥上前一步恭声道:“再往外搜寻,往吕宋、琉球乃至安南方向搜寻,定然会找到直贝勒的踪迹。“
施琅摇了摇头。
他沉声道:“这些地方都有大清商船,直贝勒的求救信定然也早早送了回来,可如今……”
三个月内没有一艘回来的商船见过直贝勒,不!应该说三个月内回来的商船数量都急剧下降,施琅内心暗暗担忧只怕海上出了什么变故他们却不知道。
天灾还是人祸?
施琅如今已无心多想了,他唯有将此事禀告给皇上。
至于剩下的……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施琅的
脊背急剧地佝偻下去,仿佛在一瞬间老了十岁有余。他的背影寂寥,背着手一步一步走到书桌前,颤巍巍地抬手开始书写奏折。
“罪臣——”
“老爷!老爷!老爷!”从远至近的呼声逐渐变响。一名涨红脸庞的仆役不顾阻拦推开大门,跑过门槛时他绊了一下,往前一个踉跄随即重重摔在地上。
他摔了个七晕八素。
追上来的管事冷汗都要淌下来了,他连拖带拽地将仆役往外拉。
“老爷,老爷小的是信——”
仆役高呼着:“是商船送回来的消息——直贝勒,直贝勒送回来的!”
施琅苍白无血色的脸庞浮现了一丝红晕。
他三步并两步地朝着仆役走去,施琅一把抢过信件。
他首先看了眼封口的火漆。
上面的火漆印没有错,正是直贝勒所拥有的。
施琅又惊又喜,他双手微微颤抖着将火漆撕开,一目三行阅读着上面的内容,紧接着众人发现施琅的表情竟是从凝重化作了惊讶,又从惊讶变成了兴奋,最后从兴奋变成了狂喜!
所有人立刻确定——直贝勒并无大碍!
确定此事之后,书房内原本凝重的气氛瞬间消散,所有人的脸上都带上喜色,七嘴八舌地发问。
“阿玛,直贝勒怎么说?”
“提督大人,直贝勒目前是否安全?”
“大人,要不要下官等人前往迎接?”
十数双眼睛眼巴巴地瞅着施琅。
施琅小心翼翼地将信件合拢,重重点头:“安全,但也不安全。”
这话再次引发了不小的骚动。
安全又不安全这是怎么回事?只是施琅这一回没心思解释给他们听,他急急忙忙书写着奏折令侍卫快马加鞭送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