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在!”
堂下站立的两个捕头应声出列。
“你二人持我手书,带仵作前往京兆尹府重验文破军尸身!”
文破军身死已久,尸身必须置于冰窖之中保存,若是运至大理寺,不仅仅容易致使尸身损坏,还会给有心人可乘之机。
杨清源便直接让大理寺的仵作前往京兆府勘验。
大理寺的仵作虽然没有宋惠父的水平,但是也是经过宋惠父的简单培训的,水平比京兆府的仵作,肯定要高出一截,再加上随机抽取,也不担心被人买通。
看着沈豹肖韬二人出行的身影,文颉的脸上也挂起了一丝笑意。
他怎么可能没有准备呢!?
而此刻杨清源也宣布退堂,堂审也因为突发的状况需要延时到下午。
一直到未时三刻,沈豹、肖韬才带着仵作匆匆赶回。
大理寺也再次升堂。
“大人,根据小人最新的勘验结果,死者文破军身上,除了一处致命箭伤之外,身上大多数骨骼都已断裂,显然是遭人重击。”
仵作的结果杨清源早已得知,但是向涉案众人公布这是必要的程序。
也是保证程序基本公正,虽然杨清源的自由心证已经是偏向张三,但是程序上还是要依制。
在仵作读完验尸报告之后,原本一直安坐的文颉率先发难。
“大人!我怀疑京兆府被有心人买通,诬陷我儿,为张三脱罪。”
文颉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直指一言不发的兵部侍郎李澄光。
然而兵部侍郎李澄光依旧没有说话,似乎在说的事情与他没有丝毫的关系,真的只是来旁听的一般。
李澄光,乃是武英殿大学士,兵部尚书于延益的左膀右臂,在朝中三起三落,依旧能坐上兵部侍郎的位置。
其政治水平不是一个半路出家,颇有心机的武将可比。
李澄光的侄子,乃是都察院的御史,此刻正参与文颉一案的调查。
虽然没有明示李澄光,但是却和李澄光说了一句,“什么都不要做!静观其变!”
李澄光宦海沉浮多年,如何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面对一个死敌,不要轻举妄动,无非就是两种可能。
其一,此人的势力庞大,不可力敌,当伺机而动,一击绝杀。
另一种便是,此人已经接近末路,即便不出手,他也难逃一劫。
文颉一个左屯卫大将军,不过是个虚职,无权,无兵,无将,唯一值得忌惮的就是人脉,明显不是第一种。
而这句话又是从都察院的监察御史口中说出,那么到底是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文颉已经被都察院盯上了。
虽然都察院平时也会弹劾人,比如什么早朝迟到、礼仪有失、衣冠不整,迟到早退,逛青楼不给钱。
但这些都无伤大雅。
只有当都察院真正动手的时候,你才知道这些人手里的刀有多利。
当年蓝惟庸、胡玉案,最先发难的,就是都察院的这帮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