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武当成立之前,江湖正道只有七大门派。
可惜嵩山派目前的最高战力就是左冷禅自己,也仅仅是元化境中的好手,于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壳上市。
将华山派的席位,变成五岳剑派的席位。
这也是左冷禅一直奋斗的目的。
将近午时,各地前来观礼的高手不断前来。
丐帮副帮主史火龙、郑州六合门夏老拳师、东海海砂帮帮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笔卢西思等人先后到来。
这些人有的互相熟识,有的只是慕名而从未见过面,一时大厅上招呼引见,喧声大作。
天门道人和定逸师太分别在厢房中休息,不去和众人招呼,
毕竟是五岳剑派的掌门高人,对于自己的地位还是很看重的。
今日来客之中,有的固然在江湖上颇有名声地位,有的却显是不三不四之辈。定逸师太和天门道人不愿和这些人有所交流,更是嫌弃刘正风不知自重,滥交朋党,堕了五岳剑派的名头!
但华山掌门岳不群却是例外,身为华山掌门,身份还在定逸师太和天门道人之上,但是却广交朋友。
来宾中便是许多藉藉无名过来和他说话,岳不群都一样和他们有说有笑,丝毫不摆出华山派掌门、高人一等的架子来。
午时三刻,刘府开席。
就在众人谦让座次之时,门府突然锣鼓喧天,来的是朝廷中人。
群雄一怔。不知是何缘由?
只见刘正风穿着崭新熟罗长袍,匆匆从内堂奔出。群雄欢声道贺。刘正风略一拱手,便走向门外,过了一会,见他恭恭敬敬地陪着一个身穿公服的官员进来。
在场众人不识,但是杨清源却是认识此人的,兵部考功司员外郎张烨。
张烨看了在场的各路江湖中人,心中暗骂一声,流氓地痞,随着走到了大厅正中央,并从一只用黄缎覆盖的托盘取出了一只卷轴。
“圣旨到!刘正风听旨!”
这一下可让众人心中一惊,刘正风虽然是江湖中的高手,但是还不至于能惊动天子吧!莫不是犯了什么事情!得罪了朝廷?!但看刘正风的面色,一直喜气洋洋,又不像是此事。
张烨打开圣旨,朗声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求治在亲民之吏端,赖循良教忠励资敬之忱,聿隆褒奖。原衡阳郡守刘称询族兄刘正风禔躬淳厚,垂训端严,业可开先,式穀乃宣……兹以覃恩。着实授防汛参将之职,治湘江、平洪涝,安黎庶,牧生民……钦此。”
杨清源一听便知,这经过内阁发出了圣旨无疑。
虽然防汛参将没什么实权,但也是朝廷的编制,秩同五品,这刘正风路子挺野啊!
刘正风立磕头道:“微臣刘正风谢恩,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礼完毕之后,刘正风起身对那张烨弯腰道:“多谢张大人栽培提拔。”
那张烨捻须微笑,说道:“恭喜,恭喜,刘将军,此后你我一殿为臣,却又何必客气?”
刘正风道:“小将本是一介草莽匹夫,今日蒙朝廷授官,固是皇上恩泽广被,令小将光宗耀祖,却也是族兄和张大人的逾格栽培。”
张烨脸上的笑意更盛:“哪里,哪里。”
按照正常的逻辑接下来就是要送礼了,这怎么好意思呢!
张烨藏在袖中的手指下意识地搓了搓。
果然刘正风没有让张烨失望,转头向方千驹道:“方贤弟,奉敬张大人的礼物呢?”
方千驹道:“早就预备在这里了。”转身取过一只圆盘,盘中是个锦袱包裹。
刘正风双手取过,笑道:“些许微礼,都是衡阳城的土特产,不成敬意,还请张大人笑纳。”
张烨意味深长地说道:“同殿为臣兄弟,刘大人多礼了!”
心中却暗暗想到,这刘正风真是江湖草莽,这点规矩都不懂,千里迢迢来的,竟然只给点土特产。
张烨一挥手,让身边的护卫前去接收,没想到护卫接过盘子时,双臂向下一沉,显然盘中之物分量着实不轻,护卫没有防备,差点脱手而出。
显然这托盘之上并非白银而是黄金,张烨随即转怒为喜,眉开眼笑,这种土特产,张烨可太喜欢了!他就喜欢土的东西!
“刘参将,本官公务在身,不克久留,那就斟三杯酒,恭贺刘将军今日封官授职,不久又再升官晋爵。”
刘正风随即让人取来酒杯,“那就谢张大人吉言了!”
两人连饮三杯,张烨才喝完之后,便告辞离去。
一旁一直看着的杨清源,心中暗暗记下,这个季度李寻欢的业绩又可以多一笔了!
张烨要是知道,在这群武林草莽之中还有这样一位爷,估计说什么也不会来走这一趟。
而此时刘府众人,大都在武林中各具名望,均是自视甚高的人物,向来不尊朝廷,不敬官府,此刻见刘正风趋炎附势,公然行贿,只觉鄙夷。
杨清源甚至听到邻桌有人小声说道,“刘正风向来为人正直,临到老来,反倒是利禄熏心,买了个芝麻绿豆大的‘参将’甘为朝廷鹰犬?!”
杨清源闻言翻了个白眼,这江湖中人真就离谱,参将在军中地位绝对不低,边军参将甚至可统兵万人,到了他们口中反倒成了芝麻小官了……
刘正风送走张烨之后,来到群雄身前,满脸堆欢,揖请各人就座。
随后其门下弟子双手捧着一只金光灿烂、径长尺半的黄金盆子,放在茶几之上,盆中已盛满了清水。
刘正风拱手对众人说道,“刘某从今日起便是朝廷中人,江湖上行事讲究义气;国家公事,却须奉公守法。今后若是二者冲突,不免为难,未免此忧,刘正风今日便退出武林。武林中的种种恩怨是非,刘某却恕不过问!”
说完刘正风转身向外,对着群雄朗声道,“从今而后,刘某人金盆洗手,专心仕宦,但决计不用师传武艺,升官进爵,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门派争执,刘正风更加决不过问,如违此誓,有如此剑。”
语毕抽出腰间佩剑,指尖真元一运,一柄精钢长剑便被一分为二。
折断长剑后,刘正风顺手让两截断剑堕下,嗤嗤两声轻响,断剑插入了青砖之中,一时间群雄骇然。
这一柄精钢宝剑,竟然被刘正风徒手所折,此人的武功还在他们预估之上。
刘正风面露微笑,捋起了衣袖,伸出双手,便要放入金盆,完成金盆洗手的仪式,就听得大门外有人厉声喝道:“刘师叔且慢!!”
只见大门口走进四个身穿黄衫的汉子。其中一名身材甚高的黄衫汉子高举一面五色锦旗,旗上缀满了珍珠宝石,一展动处,发出灿烂宝光。
看见这一幕杨清源忍不住对着周芷若轻声吐槽左冷禅的审美,“也不知道这左冷禅怎么想的,一面令旗要做得这般花里胡哨!”
听着杨清源吐槽,周芷若也忍不住以袖掩口,清源哥哥实在是太损了!左冷禅好歹也是一派掌门,却这般编排他。
“刘师兄!在下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还请暂行押后金盆洗手之事。”
来人乃是嵩山派“大嵩阳手”费彬,标准的元化境高手。
嵩山派虽然没有洞玄境的武者,但是其背后之人的支持下,元化境却是不少。
嵩山十三太保,尽是元化高手。
费彬亲至,刘正风便知道事情并不简单,但是面子上礼节还是要维持的,随即对着令旗躬身问道:“但不知左盟主此令,是何用意?”
费彬面上露出诡异笑容,“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实不知左师兄的意旨,还请刘师兄恕罪。”
刘正风见状知道今日之事已经难了也不再维持表面的客气。
“当年我五岳剑派结盟,约定攻守相助,维护武林中的正道,遇上和五派有关之事,大伙儿须得听盟主的号令。见令旗如见盟主,原是不错。但是今日金盆洗手,乃是刘某的私事,既不违武林道义,也与五岳剑派并不相干,这五岳盟主的令旗自然管不到我头上!”
言罢,便说着走向金盆,想要强行金盆洗手。
就在刘正风要将手伸入金盆突然银光闪动,一件细微的暗器破空而至。就在刘正风要退后之时,突然一道剑气不知从何处而来,竟然将那么费彬发出的暗器削为两段。
刘正风趁此时机,便将手伸入了金盆之中,
出手之人,正是在一旁吃席的杨清源,他想看看若是刘正风真的完成金盆洗手,嵩山派的人打算怎么办?!
眼见刘正风已经完成了金盆洗手,费彬再也耐不住性子了,大喊道,“陆师兄,丁师兄!”
随即屋顶之上也是黄影晃动,两道身影从房顶来到了厅中,这轻身功夫,便和刚才费彬跃下时一模一样。
站在东首的是个胖子,身材魁伟,是嵩山派掌门人的二师弟托塔手丁勉,西首那人却是高瘦如竹竿,乃是嵩山派中坐第三把交椅的仙鹤手陆柏。
两人一齐喝道,“刘师兄,奉盟主号令,不许你金盆洗手。”
刘正风此刻却已经擦干了手上的清水,完成了金盆洗手的仪式,笑着对两人说道,“两位师兄远道而来,不入座喝杯水酒,却躲在屋顶,受那风吹日晒之苦?若是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是刘某招待不周!”
“哼!刘正风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今日来此就是为了阻止你金盆洗手的!?”高瘦的陆柏冷哼一声,说道。
“金盆洗手乃是刘某的私事,况且此刻已然礼成,三位何必苦苦相逼?!”
一旁的定逸师太虽然看不惯刚刚刘正风的行径,但也出声道,“刘师兄金盆洗手,去做那芝麻绿豆官儿,贫尼是不以为然,但人各有志,只要危害百姓,不违武林道义,旁人倒也不好强加阻止,况且此时刘师兄已然礼成,费师兄又何必勉强呢?”
费彬却微笑着向着定逸师太一礼,说道,“师太,你是佛门中有道之士,自然不明白江湖宵小鬼蜮伎俩。”
对定逸说完之后,费彬再度走回刘正风的身前,饱含内力,大声斥问道,“刘师兄!左盟主吩咐了下来,要我们向你查明;刘师兄和日月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暗中有什么勾结?设下了何种阴谋毒计,来对付我五岳剑派以及武林正道?”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